她道:“是啊,可下了苦工夫了才弄到的呢。”
话音一落,不待木槿通传,就听到二皇子苏嘉胤开朗开阔的笑声:“母妃!”
卫如深的铿锵之词使荀韶陵颇感欣喜,这朝堂上总算有一人能让他刮目相看了,荀韶陵也不消一人与沈东来对峙了,他感觉甚好,甚好。他先不表态,不发言语,静看堂下两人辩论。
他不由大笑,握紧了手中的玉佩,神采飞扬,直视她,“那你呢?你到底是甚么人?”
……
宫门关合,苏嘉胤与瑾贵妃落座,木槿奉上茶,服侍在一旁。
瑾贵妃一时不顾仪态,掩嘴欢笑起来,前仰后合地,“怎想另有本日?昭明啊昭明,让她和她那无能的弟弟对劲了这么久,也该挫一挫她了!”
木槿的提示也是公道,瑾贵妃收起了对劲的笑,规复持重。苏嘉胤眼波一转,落在木槿精美面孔上,伸手拉住她的手,“还是木槿心机细,考虑甚是全面,而后还很多警省我才是。”
亲信宫女木槿与他们同乐,上前道:“恭喜殿下,恭喜娘娘,得此快事一桩,但请恕奴婢多言一句,即使欢乐,也请多加谨慎,隔墙有耳,就怕被罗云门细作听去……”
她欣然受之,傲然立于他面前,回礼,不语其他。
“这账册是你弄到手的?”苏嘉胤问。
他神采煞白,如同正被人用剑抵着咽喉,重重地喘气几下,把账册紧攥在手中,他孔殷地搜摸寝殿内帏的每个角落,并不见人,他意欲先毁掉这本账册,快步走出内帏,去寻火烛。
瑾贵妃倚在靠塌上,双目微合,稍作小憩,慵慵倦倦,高髻丽容,玉钗挠头金步摇直插云鬓,虽年过四十却肤白若雪嫩如少女,难怪如此后宫她一人独大,所饰所用皆显华贵非常。听此言,她当即抬眼端坐:“还不快让我胤儿出去!”
宫人扶着他入了寝宫,服侍他安息,他暂无睡意,欲写信一封给朝中某臣收拢民气。宫人们退去,门尚敞着,他坐在书案前执笔写信。
她陋劣一笑,目光凛冽,“秦凤歌。”
苏嘉胤用长剑勾起那本书,看清书封面上鲜明写着“账册”二字,他更加生疑,莫名其妙地翻开来看,细读下来,弄懂了这是一本记录了五年前构筑通天祭台时工部在这个工程上的统统银两支出,越今后看他越是惶恐,这哪是一本账册?这明显就是一本他岳丈曹广春贪污巨额公款的罪证!上面的数量一笔一笔,让曹广春死十次都不敷还的!在与曹广春攀亲之前,他也收了曹广春很多好处,如许看来那些好处也都是来自当年的那笔脏银!
其他大臣劝谏过几次以后就逐步放弃了,只要沈东来,他果断反对南征,不顾别人对他的思疑,每逢朝上会商南征,他都要向荀韶陵进几句谏言,每次都有新的劝谏的来由,惹得荀韶陵甚是恼火,还让天元长老在他四周安插眼线以证他对北梁有异心,可就是抓不到他的把柄。他除了在朝上公开反对荀韶陵以外就真的没有别的非常行动了。
“你是甚么人!竟敢擅闯本皇子的寝宫!”他大声叱问道。
沈东来被卫如深呛声痛斥弄得一时语塞,不过气势不减,还是与卫如深针锋相对:“……卫大人竟出此言,实则是考虑不周粗心轻心!卫大人不知顾虑大局吗?现在两国如果交兵于我北梁会有多大耗损啊!我只是为国力着想!你竟出言不逊!进如此荒唐之言以蒙蔽圣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