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变的了局，他们比谁都清楚。
王阔舟心头微凛，面上却不动声色回道：“借贵宝地，讨碗水喝。”
一个沉甸甸的荷包，内里是三百两雪花银。
那不过是一间比四周那些低矮窝棚略微宽广高大一些的板屋罢了。
终究，阿谁粗嘎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猜疑。
“甚么人！站住！”
这三个凶名赫赫的外号，在四周几个县的地界上，都是能让小儿不敢夜啼的可骇存在。
钱老二那胖乎乎的手指，在油腻的兽皮扶手上悄悄敲击着，收回沉闷的笃笃声。
王阔舟换上了一身不起眼的深色劲装，常日里的那份世家公子的倨傲，现在荡然无存。
又过了一会儿。
一个表面恍惚、透着原始凶悍气味的盗窟，模糊呈现在火线。
他们的命脉，连同妻儿长幼的性命，都死死攥在王家手里。
王阔舟固然是王家二公子，王家在县里也算是有头有脸，靠着公开里发卖私盐的活动，积累了很多家业。
这事儿，脏得很。
当晚，夜幕低垂，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连星月都被稠密的乌云完整淹没。
王阔舟强行压下胃里的翻滚不适，屏住呼吸，紧跟着山匪的脚步，来到寨子深处，一间所谓的聚义厅。
这鬼处所，若不是为了替父亲处理掉阿谁碍眼的方寒，就算打死他，他也不肯踏足半步。
三把椅子上，现在正大马金刀地坐着三小我。
这一点，贰内心比谁都清楚。
他悄无声气地点了几个精干仆人。
“半夜半夜摸上山来，想干甚么？”
“家父偶感风寒，想寻些山里的野味补补身子。”
仆人不敢怠慢，恭敬地将酒坛和肉块放在地上，然后退回王阔舟身边。
那比山里最饿的狼，还要残暴百倍。
几个扛着锃亮砍刀，满脸横肉，眼神如同饿狼般凶恶的山匪，不怀美意地高低打量了他们几眼，才不耐烦地领着他们往里走。
风声哭泣，更显沉寂。
这是给山里那帮逃亡徒的买路钱，也是拍门砖。
到处透着粗糙，却也披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霸道与杀气。
右手边，则是一个身形非常魁伟的大汉，身高恐怕靠近两米，浑身肌肉如同铁块般虬结贲张，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感。
官府明面上喊着剿匪的标语，做做模样，背后里，只要山匪定时按量给县衙里奉上贡献，也就是所谓的分子钱，官老爷们便乐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乃至暗中供应些许便当。
更别提跟面前这些杀人不眨眼、手上性命无数的逃亡徒相提并论了。
另一只手高高举起用油纸包着的熟肉。
王阔舟得了父亲的号令，脸上还是是那副沉稳模样，眼底深处却已掠过一丝阴狠。
“王家？哪个王家？”
但这点权势，很大程度上是依仗着凑趣上了州府里某位盐铁转运使的干系才得以保持。
寨子里，火把燃烧着，收回噼啪的炸响，昏黄的光芒腾跃着，映照在一张张凶神恶煞、毫无美意的脸上。
“我家仆人姓翕，单名一个翕字。”
但也只要他，能办得又快又稳妥，不留半点陈迹。
一行人闷头赶路，不知走了多久，感受腿肚子都开端微微发颤，终究，在半山腰处，看到了一点微小而昏黄的火光。
居中那人，约莫四十来岁，头顶光秃得能反光，两边的头发却留得很长，奇特地向上梳起，如同两只狰狞的犄角。
在这里，他那点微不敷道的王二公子身份，连个屁都算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