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莫名地有一丝心虚，停下脚步，小声说道：“母后别恼。守门的宫人想通传，是我拦下了她们。”
六皇子带着一丝调皮，内心怀着窃喜悄悄排闼而入。
……
他想每日都来椒房殿存候，母后要静养，只允他三日来一回。
六皇子眼中的光芒敏捷暗淡下来。
午膳时，裴皇后坐下，略动了几筷子，便暴露倦色。先回了寝室歇下。
出于某种奥妙不成言的表情，宣和帝对六皇子非常爱好。
六皇子本应当回毓庆宫。可本日裴皇后态度可贵暖和，他很有些怀念不舍。鼓起勇气，去了裴皇后的寝室。
裴皇后也是一怔，目中闪过一丝慌乱，迅疾将手中的画卷收起。
半大不小的十岁少年，身形还略有些薄弱，眼眸清澈，面庞漂亮。笑起来的时候，眉眼间能清楚地看到裴皇后的影子。
真是个仁慈又天真的孩子。
母子之间，应当密切无间……对吧！他偶尔没经通传进母后的寝室，也算不得甚么超越吧！
一炷香后，六皇子元辰来了。
最得圣眷的，是大皇子。
宣和帝喜美色，后宫嫔妃如云，皇子公主一个接着一个，共八位皇子两位公主。除了三皇子幼年短命，其他皇子公主皆安然长大。
如此漂亮温文敬爱的小小少年，令人望之心喜。
裴皇后：“……”
饶是如此，裴家对六皇子也一向心存防备。
二皇子和寿宁公主，底子不知永安侯夫人庞大的心机，见了六皇子，兄妹两个俱是一脸笑容。
他是不是来错了？
能进母后寝室服侍的，唯有青黛和菘蓝。听到排闼声，青黛菘蓝神采微变，蓦地看了过来，竟是一脸防备。
父皇爱好他，郑皇贵妃待他暖和靠近，几位皇兄皇姐都喜好他。可不知为何，母后对他分外冷酷。
六皇子等了半晌，见裴皇后仍然沉默不语，内心既绝望又难过。故作轻巧地说道：“母后好好歇息，儿子这就辞职。”
青黛和菘蓝对视一眼，面上的防备垂垂褪去。
裴皇后鼻间微酸，攥着画卷的手微微颤抖。
厥后，燕王被封为太子，太子妃有了身孕，生下一对龙凤子。太子非常高兴。对嫡出的二儿子元泰喜爱有加。
六皇子傻笑了半晌，才问道：“母后，你刚才在看甚么？”
想及此，六皇子挺直略显薄弱的小胸膛，笑着说道：“我喝了汤药，出了一身汗，一夜过来，已经好了。母后不必为我忧心。”
这些年，裴皇后近乎自闭地活在椒房殿里，对六皇子也格外冷酷，涓滴没暴露介入储君之位的野心。
当年送裴婉如进宫做替人，谁也没推测裴婉如竟还能生出一个皇子来。可当时的景象下，裴家底子不敢做任何手脚，乃至要盼着裴婉如母子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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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皇后冷静凝睇着那张肖似本身的漂亮面孔，内心突然涌起一阵惭愧和酸涩。
裴皇后终究心软，轻声道：“你过来坐上半晌再走。”
六皇子旋风普通回身，一溜烟到了裴皇后身边，喜滋滋地坐下，冲裴皇后傻笑。
他本性聪慧，读书极有天赋，经常被太傅夸奖。母后却从未夸奖过他只字片语。
不过，这也怪不得母后。母后本就病弱，为了生下他，完整伤了身材元气。这些年一向卧榻养病。极少有展颜畅怀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