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显是冷心冷血冷酷无情的大尾巴狼,在这儿装甚么小绵羊!
程锦容内心被暖意填满,因裴璋而起的一丝黯然低沉,早已消逝无踪。
是她过分天真痴顽,被永安侯佳耦的伪善面孔蒙蔽,冷酷冷淡了真正心疼她的亲人。
程景宏本年十九,身材苗条,面貌清俊。他不喜说话,一整天蹦不出几个字来。见了程锦容,喊了一声容堂妹,便住了口。
数百药方烂熟于心随口而出,这是多么短长!在官方行医的大夫,熟知百余张药方的,便可吹嘘本身是“名医”了。
程方程景宏父子两人都返来了。
程锦宜:“……”
程景宏更是一脸震惊。
……
程锦宜立即将食指放在唇边,轻嘘一声,抬高声音道:“爹每次返来,都要考较二哥和我。”
程方年约四旬,身量中等,面庞漂亮,下颌几缕髯毛,儒雅又暖和。
程锦容神采安闲,对答如流。
晚餐后,程方按例去书房。
当然,没有病患,没法看诊对症开方,无异于纸上谈兵。可对一个十五岁的少女而言,这份惊人的天赋,足以令浩繁学医多年的少年郎惭愧了。
程锦容瞄了一眼,随口笑问:“宜堂妹,你为何严峻?”
程方对着程锦容时敦睦如东风,对着程景安却如寒冬腊月,板着面孔道:“还愣着做甚么?”
身后的程景安苦着脸。
程方每隔几日回府一回,教诲程景安程景宜兄妹医理医术。此时考较的,恰是几日前留下的数张药方。
程锦宜比程景安稍强一些,只被骂了一盏茶时候……
程锦容答道:“肺热内蕴,喘气火急,消渴之症。”
“四磨汤。人参槟榔沉香露台乌药。”
程景安和程锦宜瞠目结舌,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程方不觉得意地笑道:“昔日你住惯侯府,我不便勉强。现在既是返来了,这儿就是你的家,没甚么劳烦不劳烦的。”
程锦容浅笑着点头:“是。这十年来,我爹每个月写的家书里,都会夹着几张药方。并且,我爹将针灸之术和外科之术也一并传了给我。待今后有机遇,请大伯父指导一二。”
程景宏冷静看了亲爹一眼。
程方口干舌燥,嗓子亦有些沙哑,精力却出奇的亢奋。看着程锦容的目光如看希世珍宝:“锦容,这些都是你爹写给你的药方?”
此时的程家,一派热烈。
说话间,已经到了书房。程锦宜不及回应,冲程锦容扮了个苦脸。清秀的小脸皱成了苦瓜。
从程方越来越炽热的目光中,便能晓得此时程方是多么狂喜。
程景安程锦宜一脸羞惭。
这些年,程方和程望以手札来往,对她这个侄女一向挂念于心。竭尽所能地照拂她。
“邪火内炽,迫血枉行,应服甚么汤药?”
他们也不想如许好不好!
见了侄女,程方满面欢乐,乐呵呵地招手:“锦容,快些过来。大伯父可有些日子没见你了。”
赵氏笑着接过话茬:“我们程家不及侯府高门大户,不过,来往的人家也很多。到时候,锦容的及笄礼必然办得热热烈闹。”
程方朗声笑了起来,笑声中尽是得意畅怀:“好好好!太好了!我们程家终究后继有人了!”
被逮了个正着!
程锦容微微一笑,安然安闲地迎上程方省视的目光:“请大伯父指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