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青从不以貌取人,人间妍媸身后赤在那解剖台上,皮肉骨肉,构成都一样。但彻夜,那人,那笑,无关风月,只画面太美,一眼便印入了民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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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昏君!
半夜更深,又无人声。
那册封的破诗毫无对仗可言,连首打油诗都算不上,可见作诗的人胸无点墨!
那人墨发红袍,闻声负手回身,红袖拂云动,氤氲忽散间,见那人红袍半敞,一片玉色春情露,玉带松懒,一掬楚腰东风搦。那人含笑眺望,若明珠生辉,醉点半殿风景。那容颜在半殿辉光里明见,却难相述。只觉人间有一人,不见容颜,叹人间风华。见那容颜,叹人间再难见风华。
暮青垂眸,眸底清冷掠一线杀机,随即压下,只微拢衣袖,握紧了袖中圣旨。她袖中带着解剖刀,但怕入宫进殿时有人搜身,路上便将刀解了卷在了圣旨中。只是没想到进殿时竟无侍卫搜身,殿门口也只站着宫娥寺人罢了。
谢公子愣了愣,从速道:“恰是!”
“周美人,入殿去吧?陛下传美人侍浴。”范通进了殿中回禀出来,立在殿前阶上,抱着拂尘垂手肃目。
九龙玉池台上,元隆帝未回声,暮青却闻拾阶而下的脚步声。那脚步声叩着玉阶,清声缓落,漫不经心。暮青只见猩红衣袂落入面前,一只手伸来了她面前。
元隆帝,当真是喜怒难测……
暮青原觉得进得殿来会晤到御座之上高坐的帝王,汤浴该在殿后辟出的小殿,未曾想一进殿便见玉阶三尺高,灵台九丈阔,宫灯置四角,八面彩帐深。白玉雕砌的九龙浴台,见一人背影在氤氲重云里。
那手指苗条,如落月色珠辉,一道慵懒惰漫的声音在她头顶笑:“爱妃叫朕好等。”
合欢殿。
“那边儿跪着的但是谢公子?”范通未随辇车出去,留在最后瞧了眼偏殿门口跪着的人。
暮青瞧了眼辇车内,未再瞧见不喜的,这才上了车。
辇车缓缓抬起,月色里晃闲逛悠出了东殿,自始至终没司监王重喜说话的份儿,暮青那份验身细册范通不知忘了还是怎的,竟提也没提。
辇车停下时,宫中梆子打过四更,宫灯照着残夜,只见得有一华殿,踏玉为地琉璃当天,金成柱翠为梁,宫娥捧衣玉童带路,衬那明殿深肃,如座北斗天云台,灯火煌煌,映尽御宇万方春。
那画像傍晚才画好,送入宫中都该入夜了。明日都等不得,连夜召人入宫侍浴,可见色急!
暮青乘在辇车里,透过窗棱见夜景缓缓行至湖边,今早来时的画舫不见了,换了艘平阔的大船,车架人顿时了船,驶向对岸。她将目光收了返来,已偶然义赏景,低头见手中尚拿着圣旨便顺手丢去一边。
院子里,谢公子跪在地上,望那华辇远去,眼底覆了阴霾。身为男人,舍了身份,弃了颜面,涂脂抹粉,忍为男宠,竟盼不来圣眷。那少年不敬圣驾,嘴毒无矩,连名字都有污圣听,竟能一举册为美人,万般恩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