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公子愣了愣,从速道:“恰是!”
“周美人,入殿去吧?陛下传美人侍浴。”范通进了殿中回禀出来,立在殿前阶上,抱着拂尘垂手肃目。
接下来满满的敌手戏,打滚卖节操,求体系赠送的大评价票!
真是一副好皮郛!
暮青抬脚便上了殿阶,惶然、凄色、哑忍、欢乐……那些公子侍驾时的常有的神采在少年脸上都瞧不见,他连踌躇都没有,像见一个平常人,行一件平常事,开门,入殿,关门。
暮青乘在辇车里,透过窗棱见夜景缓缓行至湖边,今早来时的画舫不见了,换了艘平阔的大船,车架人顿时了船,驶向对岸。她将目光收了返来,已偶然义赏景,低头见手中尚拿着圣旨便顺手丢去一边。
寂静半晌,院子里传来少年清冷的声音,“臣领旨,谢恩。”
摊爪,见面了,敌手戏还会远吗?
自那晚刺史府中了香毒,她就不喜香气,后遗症未愈!
殿外一排彩衣薄裳的宫娥和半大的小寺人,见有一少年下了辇来,旧衣素冠,气度清卓,人在殿前灯火处一立,顿如一道清风斥逐这华殿靡色。再瞧那容颜,众宫人顿露冷傲神采,那少年见面前华殿眸中却未见赞叹色,只抬眸望一眼殿名,眸中添了清冷。
“谢主隆恩!”谢公子一脸欣喜谢恩,起家时已不见了宫中人,他望向辇车行去的方向,脸上欣喜又换了阴霾。
院子里,谢公子跪在地上,望那华辇远去,眼底覆了阴霾。身为男人,舍了身份,弃了颜面,涂脂抹粉,忍为男宠,竟盼不来圣眷。那少年不敬圣驾,嘴毒无矩,连名字都有污圣听,竟能一举册为美人,万般恩宠。
辇车停下时,宫中梆子打过四更,宫灯照着残夜,只见得有一华殿,踏玉为地琉璃当天,金成柱翠为梁,宫娥捧衣玉童带路,衬那明殿深肃,如座北斗天云台,灯火煌煌,映尽御宇万方春。
“那边儿跪着的但是谢公子?”范通未随辇车出去,留在最后瞧了眼偏殿门口跪着的人。
那华辇朱漆彩绸,八人抬侍,明窗一角点着繁花,熏香浅浅透出窗来,月影里袅如烟丝。
那画像傍晚才画好,送入宫中都该入夜了。明日都等不得,连夜召人入宫侍浴,可见色急!
宫中戍卫不该如此松弛,暮青心有疑窦,现在却无推想的时候,她不再望那九龙玉池,只跪道:“臣请圣安,吾皇万岁。”
那少年是块挡路石,需得与家中说一声,尽早撤除!
半夜更深,又无人声。
辇车缓缓抬起,月色里晃闲逛悠出了东殿,自始至终没司监王重喜说话的份儿,暮青那份验身细册范通不知忘了还是怎的,竟提也没提。
暮青从不以貌取人,人间妍媸身后赤在那解剖台上,皮肉骨肉,构成都一样。但彻夜,那人,那笑,无关风月,只画面太美,一眼便印入了民气。
暮青瞧了眼辇车内,未再瞧见不喜的,这才上了车。
暮青一怔,似被雷击中,霍然昂首!
------题外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