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初去玉春楼打赌,朝中无人弄得明白她的真意,固然晓得她的企图定与查察抚恤银两案有关,但是赌了两晚,哪怕把京中后辈都赢掉了裤子,她也没法拿赢来的银两做文章。毕竟盛京官宦人家都是大族,此中有很多昌隆了百年的,府中积储颇丰,家中后辈输的那些银子不过是九牛一毛的小数量,不能硬说这些银子就是从西北军的抚恤银里贪来的,是以这些日子没人看得懂她此举的真意。
元修边翻帐本边道:“五百八十七万两。”
本来如此!
百官闻言面面相觑,神情古怪。
念罢,暮青将那账册一翻,面向百官,摆布一揭示,便将那账册面向元相国,叩了叩上头盖着的私印,那私印大朱色彩,刺得人眼疼。恰好暮青不罢休,把她手中私刻的那胡府的图章与那帐本上的劈面一对,一模一样!
元相国眼一眯,眼底似迸出异光,神采如那帐本上的墨迹和印迹,黑红难辨。
私印……
百官盯着那银票上鲜红的私印,这下何止眼疼,头也跟着疼起来了。
暮青啪一声合上账册,声声响得百官肩头一颤,只见她将那账册丢给月杀,又将奉县知县的那本账册一翻,再念!
胡文孺两眼一黑,元相国几不成查地皱了皱眉,百官侧目齐望暮青,看得暮青眉头垂垂皱起。
“元隆十六年三月初三,入十万两!”
奉县到盛京的路程差未几是五六日,而奉县知县贡献给胡文孺银两的日子和胡文孺去昌隆钱庄取银的日子恰好相差五日!
第三种猜测是最为便利的藏银路子,固然看起来一旦出事轻易被查,但除了怕被元修发明,元家底子不怕被别人发明。而此案若非偶尔被揭开,恐怕到元家起事时元修还不知情,既如此,银子为何不放在最费事便利之处?且从逆向思惟来讲,假定元修发明了此事,他最早想到的能够会是银子被藏在无人晓得的处所,而非钱庄。
但这恰是胡文孺的高超之处,谁会想到那么首要的一笔银两,他会存到外城一家无甚名誉的小钱庄里呢?
这些过程暮青当然是不能说的,她把帐本丢给元修,当堂问:“你是西北军主帅,朝中每年下拨的抚恤银两数量都会报给你,总数有多少?”
不就是一万多两?
胡文孺本来瞥见暮青私刻的那只胡府私印时脸就黑了,再看那帐本,泛黄的封皮上写着墨迹老旧的两个大字――升昌!
“我命人照现在了胡府的私印,扮作胡府的管家到恒通钱庄查了账,胡大人不傻,恒通钱庄是他存家银之处,抚恤银两他没存到那边,但我在盛都城里的一家小钱庄查到了这笔银两的下落。”暮青说完,派人将月杀唤进了大堂,她要带的证据太多,身上塞不下了,只能让月杀帮她带着,她从月杀身上又取出本账册,在胡文孺面前晃了晃。
那一沓银票看得百官眼疼,不知此中有多少是自家的,又会被拿来做何文章。
胡文孺要藏银子,他有三个挑选――一是把银票藏在家中、别院或是像奉县知县那样埋在其他处所;二是把银票兑成银子,建一处地牢或是库房,将银子藏出来;三是直接将银子存放在银庄。
暮青又将那沓银票在百官面前晃了晃,“有了胡府的私印,想查出胡大人在盛京哪家钱庄里存了多少银两,实在是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