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调查成果本日一同摆在暮青面前,她对月杀连下了数道指令,月杀领命而去,两今后将刺探的成果摆在了她面前。
天下刑案,审案、判案、履行皆由刑曹说了算,权柄甚重。大兴建国六百年,刑曹大堂里还是头一回如此热烈,这时候,文武百官本该在金殿上朝,却都到了刑曹大堂。偏堂处垂了帘子,帝驾去帘后观审,文武百官上朝般列在堂上两侧,唯独百官之首的元相国坐着,而大堂之上,刑曹尚书林孟虽坐着堂,却不过是个安排。
元修也不感觉惊奇,他在大将军府见过她煮尸剔骨,在都督府见过她复原颅骨,现在剖尸又算甚么?不过是在死人身上动刀!活人身上都动过刀的人,还怕在死人身上动刀?
“不看我验尸者,待会儿无权质疑我。”暮青说话时解了袖甲,将一套解剖刀拿了出来。
事发至今已有五日,人该到了。
元相国却笑了笑,他早知暮青难缠,并不料外,只道:“国有国法,朝有朝律,审案需由刑曹主审,秘闻可允你听审。”
79_79301那木匣子里放着奉县知县三年间办理越州刺史、户曹尚书以及翰林院掌院的银两细帐,如奉县知县所言,此中有一沓手札,确是胡文孺的手书。
“回禀陛下,微臣身子已无大碍,本日是为了西北军抚恤银两贪污一案而来。”暮青出列回话,开门见山道。
暮青在书房里坐了半日,又将月杀唤了出去,问:“奉县知县的家眷何时到盛京?”
刀落,皮肉开,一刀剖了死尸的胸腹!
“把我的朝服备好。”暮青点头道,“明日,我要上朝!”
“想晓得名单,我查的案子只能我来审!要么当殿说,要么去刑曹,我自有服众的证据,自会要这案子明白于天下!”暮青晓得一透出此事与他的亲信有关来,元相国为了不惹元修思疑,定不会再禁止她当众审案。
“身材发肤受之父母,须发也是父母所赐,都督怎可行此不道之事?”
林孟一愣,他虽怒,却也没有被怒意蒙了心智,此案若真连累相爷的亲信,他还真不敢审!
大兴的选官轨制是士族制,律法上尚未构成三法司制,朝中未设大理寺和都察院,也就不存在处所上呈报上来的重罪案件由刑曹评断,再经大理寺复核,由都察院监督的轨制,更不存在三司会审。
“没错,此案要审,需先从奉县知县之死审起,他并非猝死!”暮青一语惊人。
偏堂帘内,步惜欢笑了声,他听过比剖尸更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比如恋尸。比起恋尸来,剖尸算得了甚么?不过是惊世骇俗些!她若不可惊人之举,那便不是她了,且若论惊世骇俗,他这些年在世人眼中不也如此?
“我要验尸,如有陈腐不化者要说此乃乾华金殿,不成行验尸之事,那就去刑曹!”暮青不待人问便道,一开口便堵了接下来的口舌之争。
惊者,庸人也!
此言一出,满殿静。
前几日暮青也曾让刺月部的隐卫调查过两件事――那些玉春楼里赌输的公子回府后谁被罚得最重,以及抚恤银两下拨后哪些人官儿升得最快、是谁的弟子。
“验尸?”元修问,“奉县知县?”
暮青立在大堂当中,奉县知县的尸身已从义庄抬了来,当初去天牢验尸的老仵作也一并被传唤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