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旧事浮上心头,暮青也有些恍忽,待回过神来,手中的衣袖已补缀好了。
“掌灯!”
步惜欢笑声更沉,打趣问:“看也看了,摸也摸了,另有何可解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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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刚出,尚未唤罢,帐中俄然伸出只清俊如玉的手将她一扯,那力道缠绵里融着霸道之力,暮青震惊之下一扯竟摆脱不得,整小我跌入了帐中!
楼梯口与浴桶之间隔着座屏风,四扇围屏,竹意盎然,少女坐在浴桶里,边擦身边防备地透过屏风裂缝盯着外头,热气氤氲,眸光清澈,警悟如豹,似是洗个澡都随时筹办暴起伤人。
步惜欢沉沉一笑,偏不怕她的眼刀,更舍不得不看她。男人声音另有些嘶哑,却听得出带着宠溺,道:“说话,别总拿眼刀戳人,我不惧这个。”
步惜欢笑了声,眸中流光醉人,漫不经心道:“嗯,车夫是该死。不过,娘子心都能补,想必补衣技术甚为高深,不如娘子来补补,补得好,为夫不恼了,就饶了那车夫,如何?”
暮青这才晓得他想干吗,这回轮到她气得笑了,“步惜欢,你花腔越来越多了!”
逗她很好玩?
敢情他连这都筹办好了!
暮青回了都督府时后院无人,阁楼里的床帐已放了下来。
暖阁里久无声气,不知多久,潮涌退去,男人眸中渐见常色,这才走回榻旁撩了华帘,瞧着还盖着龙袍未动的少女,笑问:“活力了?”
暮青一愣,她深知或人的不端庄,晓得他问的绝对不会是补衣之事,很大的能够是问刚才帐中缠绵之事。
暮青冷眼盯去,她绣得不好?
腰间玉带被人一勾,忽的一松,胸前乍凉!
娘故去的早,家中只要她这一个女儿家,家道贫寒,爹的衣衫常有缝补缀补之时。她从未感觉拿解剖刀的手不成拿针线,世上没有甚么事是学不会的,没有绣娘情愿教她,她便将娘生前的绣帕翻出来自学,三岁拿针,十年练一功,虽练不出入迷入化的绣技,也足可为爹补衣。
“想抉剔花腔,去找绣娘!”暮青拂袖而起,进了帐去。
美色当前,少女半低着头,紫貂毛衬得鹅颈乌黑,她随便取了簪子绾了青丝,青丝遮了半颜。男人枕臂坐在劈面,凝着她那半张清卓的容颜,恍忽想起幼年时,父王不得先帝爱好,府中人却还是锦衣玉食,他的衣袍经常换新,从未有报酬他补过。本来他只是想让她为他做些女儿家为心仪男人做的事,却未想到看她垂首对灯,缝补缀补,竟忽觉这便是平生所求。
“娘子是想申明日再缝,彻夜我们早些安息?”步惜欢笑着将针线收起,躺下便伸手去揽暮青,暮青不动,只目光如针。男人遭万针戳心,低头笑得愉悦,笑罢自发起家下了榻去,拂袖一送,高山生风,榻下的素白里衣便飞入了帐中。
少女眸中星火窜起,燎了身下之人。男人眸深如海,吮住她的唇,展转深尝,抵死缠绵。
桌劈面,男人懒坐椅中,里衣半敞,灯烛暖照,胸膛玉色生辉。
步惜欢笑难自抑,暮青看了龙袍一眼,却面无神采,内心毫无惭愧感。她爱竹,爹的衣裤鞋袜磨破了,她便会绣枝青竹上去,光阴久了,爹每件补过的衣衫上都有她绣过的青竹,临霜而生,风吹不折。十年来,她都是如此绣的,绣别的她不会,绣青竹足以栩栩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