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说能够不说。”暮青道,元修不是她的犯人,那是他的私事,他有权不说,“我对你说这些只是要奉告你,这便是察言观色之法。”
“你再瞧那两个跑堂的小二,他们两人有私怨。”这回暮青不待元修问,便指给他看,“瞧见他们两人到掌柜处取茶时的模样了吗?两人取茶时都往对方相反处侧着身,明显中间无人,两人端了茶能够打个照面再走,却恰好要背身而行,就像不肯瞥见对方。”
孩童声音稚嫩,被大堂里热烈的人声遮了,却逃不出元修的耳力。他震惊地看向暮青,见她还望着天井大堂,待他再向大堂望去时,那小童的父兄已起了身,那父亲笑着抱起孩子,将茶钱放在桌上便带着季子到街上玩耍去了。
元修是开阔男儿,实在分歧适扯谎,他不但摸了鼻子,还把视野避开了,鼻腔细胞肿胀加视觉阻断,没甚么比这更轻易看出扯谎来了。
“侯爷,一壶明前春山,四盘点心,雪山梅、芝麻南糖、翠玉豆糕、糯米凉糕,您瞧瞧,但是老模样?”掌柜的将茶点摆上桌,笑道。
“我本日拜见姑母,姑母跟我提了娶妻之事。”
“你在虎帐里常行此事,回了朝中,我没见你拍过哪个朝官,这便是亲疏有别了。体味你这个风俗的人,只要按照你待人的风俗便可晓得你心中待谁亲待谁疏,即便你见了朝官们会酬酢,但举止间还是会泄漏情意。”暮青道。
元修怔怔看着暮青,不知该说甚么。他带她来望山楼,一起都未提过表情沉闷,她却看了出来。他只说了句没有,她便把他的心机都看破了,他也知这大略便是察言观色之法了。但他本日心中因事沉闷,方才被她看破苦衷又惊又奇,现在又怕瞒着她她会活力,诸般情感,一时不知如何自处。
“你等等。”元修却唤住了他,问道,“我问你件事,你这茶馆里那两个小二可有私怨?”
朝中要建海军,这事儿盛京百姓不知,望山楼里日日文人骚人士族公子不竭,他自是听闻了这动静,只是没想到江北海军都督这等肥缺竟落到了一个少年将领身上。
暮青瞧见元修的神采就知他在想甚么,道:“一次是刚巧,次次如此就必有题目。”
竟真如此!
暮青一向望着元修的神情,以她对元修的体味,她本觉得是第一个启事,但问过后她便愣了,“你做了对我有愧之事?”
“我只是猎奇,随便问问,他们真有私怨?”元修看了暮青一眼,满眼诧异之色。
元修循着她的目光望去,见她正望着茶馆的天井大堂,大堂里茶客满座,茶香袅袅,小二穿越在各桌茶客间,闲谈的,唱曲的,呼喊声,声声热烈。大堂里正中那桌旁坐着个小童,约莫三四岁,父兄喝着茶,他也有模有样地坐着,面前放着盘点心。那小童肥短的小腿儿还够不着地,踢踢踏踏的,煞是敬爱。
“他不想坐着喝茶,他想去街上玩儿。”暮青道。
掌柜内心惊着,却也知进退,晓得不幸亏屋里久留,因而便望了暮青一眼,记着了她的模样,笑道:“那侯爷和都督用茶,小的便不叨扰了。”
那但是三品武官,他在盛京大半辈子也没传闻过这等事!这可真算得上是朝中新贵了,又是侯爷旧部,今后若来,可得敬着些。
“还记得你喜好拍人肩膀的风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