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青猜想着，袖中解剖刀已攥紧。
暮青昂首，望向头顶，屋里光芒颇暗，月色照不见屋梁，只觉房梁深深非常高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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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名字确切古怪，听着不似关外五胡之人，倒似西洋人。中记录：“西边有海，有望无边，尽处有异人国，卷发蓝眼，皮色相异。”太祖期间时，曾有西海渔民出海时打捞到海上罹难的浮尸，金色卷发，高鼻深目，渔民引觉得妖怪，后水军行船出海去瞧，递了折子奏报朝廷，才有人猜想是西洋人。但从那今后再未曾碰到过，天海深远，行船难至，大兴到不了那西海尽处，那尽处的人也难以过来。
“你的工夫师从何人？”步惜欢定定望着暮青，总算问到了正题。
步惜欢久不开口，只望着暮青，看似在思考，园子里忽来一道黑影。
“英国。”
步惜欢抬起眸来，目光平淡，“我武功没他那么差。”
门口，男人往她袖口瞧了眼，漫不经心，“那套小刀统共几把？倒精美锋利。”
他该如何措置她呢……
暮青醒来时，鼻腔里模糊还残留着那浅淡的脂粉香，身材却已能动了。
新漆……
步惜欢倚在门边，任那黑影跪在屋前台阶下，昂首对他悄声说了几个字。
暮青一看那目光便晓得，这才是此人真正在乎的。
用毒手腕高超的丫环，深夜来见身份成疑的男人，始终未曾呈现的刺史府仆人――这刺史府仿佛埋没着一个庞大奥妙，她不知此事堕入府中，对方既然此时不杀她，定是有事要问。她若不答，于她倒霉。
暮青不言，她扮作工匠混入刺史府，现在失手被擒，在对方眼中应是刺客身份。但没见过不把刺客关在牢里，也不收了刺客身上兵刃的。此人不是刺史陈有良，陈有良不惑之年，面前男人倒是青年，两人年纪不符。
“……”那异人国的国名？
“你在赌坊察人观色的那些本领，也是她教的？”步惜欢倚着门，微微偏着头，夜风拂得人有些懒，他有些倦，但那双眸却让人想起夜深假寐的猎者，虽困顿，仍慑人。
说话间，他指间一错，月色里显出三把小刀，雪色映了暮青的眸，令她面色一变！
……
月色空蒙，海棠落了满园，残红各处。清风拂了那人华袖，华袖拢了月色，那人在月色里，步步残红。
“威廉・巴萨传授。”她又答，这回果见男人剑眉抖了抖，仿佛感觉这名字古怪。
光芒虽暗，暮青还是瞧清了那人的脸。那人脸上竟覆着半张面具，紫玉鎏金，玉带楚腰，半张容颜，绝了人间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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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是夜里，不知时候，有月色自窗外洒出去，照在树梢，落一地班驳清冷。
那几个字无声，似以内力传音入密，暮青听不到，却面色一变！只见步惜欢快速回身，望住那黑衣人。
“主上。”那黑影不知从那边现身，落地时风俗性地落在月色照不到的黑暗里，无声。
暮青快速回身，只见房门无声扫开，月色烛地，夜风缓缓，有人自月色绝顶来。
那人声音比夜里清风还懒，倚在门旁望着人，语气更懒，“醒得倒早。”
步惜欢瞧着暮青，一介仵作之女，定未曾读过皇家藏书，这颇似西洋人的名字想来也编不出来。那便是说……她真有此境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