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给你爹报仇?”元修蹙眉问,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她的表情他了解,只是此案扑朔迷离,要查她的杀父仇敌,先要查柳妃,柳妃之死似与姑姑有关,他只望一杯毒酒赐死她爹的人不如果姑姑,“此案触及皇室朝官,怕不那么轻易查,回了盛京……我帮你!”
英睿将甲士冷话少,大将军总爱往那儿去,难不成是那儿的饭菜香些?
待爹的仇报了,这一身将袍她终是要卸了的。
到了虎帐外已是傍晚,马车高低来名老者,白面青须,圆领青锦袍,披深赭厚锦风裘,将帖子递给守营小将,小将一看顿惊――相国府的总管,衣袍竟这般贵气!
公子走了十年,还跟当月朔样,待下人万般亲和。
这平生,论大才他不如她,论官位,只要她身份不露,他或许永在她之下。但她女子身份明白日下的那日许会有险,那一日他算不出是近是远,若在近处,他武职尚低,难以领兵救她,起码有一些情愿与他同生共死的兵随他救人。
爹娘姑姑,是否也已老了?
“陶伯!”元修大步走过来,一把将人扶起,拍着老者的手,冲动难言。
刚打了帐帘出来,暮青便撞见了元修,元修怕她又说他耳朵长,便先一步道:“今后新军就安设在此,我带你瞧瞧这虎帐阵势。”
自暮青去了大漠,与章同就没再见过,清楚在同一虎帐,却各自有事忙,彻夜撞见,章同一时怔住难行,只知深望着暮青,直到身后跟着的一队新兵给暮青见礼,他才反应过来,皱眉道:“夜深天凉,不在帐中待着,出来吹甚么冷风?明日还朝受封,冲动得睡不着?”
这时,暮青俄然起家便往外走,道:“我去瞧瞧崔家人。”
披甲入朝,金殿受封!
主仆二人话旧罢,元修这才问道:“陶伯来此,但是家中有何话要你递给我?”
主仆二人相顾感慨,陶伯拿衣袖抹了把眼泪道:“老奴能活着再见公子已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了。”
杨氏一家安排在暮青帐子中间,军中不得有女子,但杨氏一家现在有险,不好随圣驾先行进京,暮青便问过元修,将这一家安排在本身帐子中间,只住一夜明日随她进京。元修念及杨氏一家乃西北军英烈亲眷,便开了惯例,只叮嘱杨氏一家在帐中待着,无事不成出帐。盛京天寒,杨氏那两个女儿尚且年幼,下午暮青已让刘黑子加了两只炭盆进帐,人是她带出来的,自要多体贴些。
暮青点头,此事步惜欢早推测了,韩其初不在朝中,却一眼能明朝事,此人真有谋士之才。
韩其初发笑道:“朝中文武,四品已是中流砥柱了。朝中士族官门,弱冠退隐,也没有一退隐便是四品的。以将军的年纪,士族公子们尚未退隐,将军便已官居四品,此在我朝已是惊天先例了。”
暮青微怔,数月不见,参军时高傲毛躁的小子倒真像个将军了。
“我倒是盼着明日早来,恨不得此时就归京。”暮青转头望向盛京的方向。
韩其初见礼道:“有一事白日不便说,只得夤夜来见将军,若不说,鄙人确切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