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空相大师话音苍哑，说道，“殿下乃异星降世，七杀入命，主司存亡，命局主……离出世之地，方可起运，且平生当中，于问志路上，必遇一次极大的波折。殿下幼年离家，运起军中，怀的是天下无冤之志，却终介出神女尊位，成在朝大业……现在，命局皆已应验，殿下余生已无大险。而陛下……陛下紫薇入命，乃天降帝星，布政四海，多得贤助，心念百姓，必可成千古一帝。老衲还是当年之言，以黎庶为念，定得天道互助，逢凶化吉。”
暮青道：“前夕船队被风波带到了此地，巧的是空相大师半年前也因风波滞留在了岛上，相逢乃是丧事，本不该瞒你，但……”
许是朝霞太美，又许是这炊火气太勾人回想，步惜欢接着道：“他与母妃未曾辩论过，只是连几句家常的话也少说，府里常添新人，母妃整天冷若冰霜。为了让他常去看看母妃，我勤习六艺，甚是勤奋，在堂兄弟中搏了个早慧之名，甚得皇祖父宠嬖。皇祖父看重我，对父王的怒斥便少了很多，每当我在皇祖父那儿得了夸奖，都觉得能换来父王的嘉许，可每回瞥见的都是他冷酷的眉眼……而后，隔不了几日，他便会闹出桩荒唐事来，惹得皇祖父大怒。”
“那边仿佛有人家。”步惜欢指着山那边飘起的炊烟道。
暮青却未命令，只是淡淡隧道：“王爷如愿了。”
嘉康六年十月初七，当世高僧空相大师坐化于知名岛，弟子了尘于石庙中鸣钟诵经，钟声响彻岛屿，经音三日不断。
最后一抹朝霞沉入海平面时，恒王登上了宝船。
恒王问：“你该晓得他的本性，他毫不会承诺移蛊，你杀他父王，就不怕他与你生了嫌隙？”
“……看来王爷有出家之念。”空相大师沉吟半晌，说道，“既如此，老衲备了条船，停靠在岛东，王爷若想拜别，可趁夜色远行，其间之事交予老衲周旋。”
他笑道：“为夫做了个梦。”
“……”是吗？既然不算太晚，何必如此游移？
步惜欢醒了，看着暮青扒开珠帘走来，不由怔了好久。这一觉像是睡了几个春秋，梦里兜兜转转，无处不是她。
“……你想点儿别的，待会儿喝粥喝出别的味儿来，别赖我。”暮青说罢，低头忙活了。
暮青扫了一眼四周，见梅姑、老翁和侍卫们皆无不测之色，明显早知恒王到了，只是未禀。
暮青道：“这非他所愿。”
军医煎药去了，梅姑年龄已高，这两日数次动勤奋力，暮青担忧她的身子，昨夜便劝她去隔壁屋安息了。门外有侍卫，暮青叮咛一声便可，但她不放心，亲身到门口絮干脆叨地叮咛了好一阵儿，粥里该放何物，菜食添多少味料，连果品都叮咛要蒸的，不成端生冷的来。待侍卫领旨去了，暮青回到榻前，步惜欢已经本身坐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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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王现在也不堪僧众清寂。”
魏卓之一惊，空相大师带着太上皇出海云游各国仙山，一去五载，杳无音信，怎会在这片不着名的海疆呈现？
暮青心头涌起一阵悲意，恩是恩，过是过，其间之恩虽非一个谢字说得，但当谢还是要谢。她看了步惜欢一眼，与他一同跪在了榻前，垂首见礼道：“媳妇见过父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