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乾对劲点头,“好!主帅稳定,则将士稳定。”
元修在马场撕毁圣旨拒不媾和,西北军将士信他,却也知朝中的媾和使住进了关城。
“媾和之事也一样,朝中媾和使与胡人谈过后,五胡也要派媾和使进京,他们敢不敢进我大兴京中之地还难说。即便敢去,朝中与胡人的媾和条约需在朝中商讨签订,那另有段日子。大将军若回京,一可劝劝太皇太后与相国,二可禁止媾和之事,不比在西北烦心朝事家事好很多?”
步惜欢拜别后,御林卫和宫人仓促追了去,李本便起了身。
“既非圣意,这也算圣旨?不接也罢!”元修抬手一抛,那明黄卷轴飞上半空,刷的展落,雪扑盖了笔迹,他看也未看那圣旨,一拳腾空,将那媾和圣旨砸了个洞,拳风猛震,只听嗤地一声,那卷轴扯开两半,啪地扫落在地。
风嘶吼,人声寂寂,不知多时,忽闻少年音。
“大将军!”李本面露忧色。
“是,男儿当为国,不该躲安逸,门生这些年痴顽了。”元修道。
暮青翻身坐起,望住步惜欢,问:“你叫的是人是马?”
顾家在葛州城,与嘉兰关城数百里之隔,一年却难见几次。亲人难见,这十年是元修陪着他,说句越矩的话,他将他当作孙儿对待。他的心朗若乾坤,像那塞外的天,一目万里,过分清澈,他并非看不透朝中的尔虞我诈,只是不喜,以是来西北躲安逸,一躲便是十年。可元家终是他的家,有家终须归,躲着不是体例。
这一日,圣上于石关城马场考校军中骑射,比试未行,圣旨便到了。媾和圣旨乃朝中赐下,元相国自圣上即位起便辅政在朝,媾和的旨意若元相国不准便不成能发到西北。
“大将军?”西北军众将领不解。
本日若圣上不消计,媾和旨意一下,他失的便是西北军心、西北民气,乃至媾和之事传开,天下万民都要唾骂他,他失的会是天下人之心。圣上已混闹了这么多年,民怨已深,再加西北媾和之事……便是绝好的废帝之机!
元修无言,只在窗前,转头看着那髯毛斑白的老者。老者含笑,目含鼓励,窗外风雪不知何时已歇,晌午的日头渐露云层,日色落窗台,雪隔着窗纸晃着人眼。
书房的门关上,老者脸上的笑意渐淡,露一副欣然意。
顾乾深叹,他戍守边关平生,将虽老,血未凉,只是比起二十岁的毛头小子,多了半生历练的经历罢了。元修十五岁入边关,当时还没有西北军,他亲眼看着他一战震天下,看着他屡建奇功,看着他亲手建立西北军,看着他亲率三十万将士构筑西北城防。关城工事竣,他前抗胡虏,后剿马匪,十年不归京换西北百姓夜夜安眠。这一身豪杰志,一腔儿郎血,让他瞥见了本身年青之时,但他与他分歧,他的出身毕竟不容他平生戍守边关。
“这些日子军中会有些乱,你要心中稀有。”顾乾指导道。
元修闻言,眉峰拧起,自嘲一笑,“朝中之意?教员说的是元家之意吧?”
顾乾点头笑道:“归去吧!现在你已是西北军主帅,身负一番功业,不再是当年离家的少年郎,朝事家事都可说得上话,不必再在西北躲安逸了。”
“大将军可想过昨日圣上为何俄然心血来潮,要马场考校骑射?”顾乾不再硬劝,俄然便换了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