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氏、杨氏、女官、小安子及彩娥等人大喜,纷繁谢恩告贺。
拂晓时分,姚蕙青戴钗十二,霞披双佩,着郡主号衣,进殿朝见,拜别帝后。随后,由侍卫长卢景山率卫队护着上了候在宫门外的车驾,吉时一到,礼乐齐奏,仪仗浩浩大荡地行太长街,往堤边而去。
姚蕙青跪在船首,与再披战甲的卢景山一同摇拜汴都宫,直至铜号齐鸣,战船拔锚,乘着东风白浪向北而去……
暮青一听,敛了气急废弛之色,心中却并不惊奇。姚蕙青要偿还此画,差人送进宫去就是,特地引她前来相见,必不是为了此画。
暮青微微蹙眉,猜也晓得,八成是些“深宫险恶,你于我无助”之类的话。她来了两回都未见到香儿,想来不但仅是姚蕙青遣退了下人之故,或许这丫头是真悲伤了吧?
官方巷子窄,凤銮车驾进不来,便在巷子口候着。巷子里铺上了红锦,暮青踏着喜毯走削发门,转头望了眼自家的木门铜锁、灰墙青瓦,而后瞻仰着劲拔的竹梢和浅白的天空,好久后,再朝家门一拜。
这场盛事,此时不过方才开端……
礼部官吏顿时噎住,因知当今帝王虽在国事上虚怀纳谏,但家事一贯不容群臣插手,因而叹了口气,只好由着天子了。
暮青没让姚蕙青等太久,三天后,她再次到了郡主府。姚蕙青还是是单独相迎,暮青也单独前去相见,她没进花厅,就在天井里递给了姚蕙青一封信。
姚蕙青摇了点头,笑容里露着些微苦涩,“我也说不清……开初,我觉得只是闷久了,图小我对弈闲谈、喝酒作对罢了,哪怕此人亦敌亦友。直光临走时心有不舍,直到途中忧思成疾,我才晓得……我不想分开北燕了。可我必须来,为了朋友的情意,为了……劈面道别。”
日子就这么进了中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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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修将信随风扬去,打马转头,扬鞭而去,话音跟着风声传入侍卫们耳中,“传旨!着礼部草拟求亲国书送往大齐,备――立后圣旨!”
元修迈进花厅,独自退席,一坐下就问道:“如何又返来了?”
凤冠霞披穿戴于身,暮青起家之际,恰是拂晓之时。金乌吐辉,蒙蒙晨光洒在暮家小院儿的青瓦上,命妇宫侍们齐伏而呼:“叩见凤尊,贺凤尊大婚之禧!”
为解此惑,学子百家翻经历代先贤著说,寻据辩论,却无一令人佩服之说。无人晓得,国号之源就在汴都宫,在承乾殿,在那名扬天下、万民钦慕的女子身上。
世人一听就愣了,女官道:“启奏陛下,另有撒帐、合卺诸礼未行……”
元修上了殿阶,到了门外,冲着季延的背影道:“昂首!”
女官未言礼法宫规,只福身施礼,笑称遵旨,统统都依暮青之意,薄施粉,淡敷妆,远山眉,画朱唇,点花钿,坠东珠,细梳发,绾青丝。
她想说,他就听着,听入耳中,揣入内心,此生就这么收藏着。
客岁大图天子退位献降,因降书上未盖鄂族神官大印,故而所献之地实为五州,而非九州。厥后,圣高低旨受降,朝廷出兵安定五州,纳五州而建大齐,鄂族仍由皇后在朝。本日,帝后大婚,大齐与鄂族结为一家,从今今后,四州还是由皇后在朝,但归入大齐帝国版图。从今今后,皇后掌大齐狱事,执鄂族之政,与圣上共治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