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婉儿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跟阿贵叔叔说,我想见田妈妈和青衣。请他看在先三夫人的面上,帮我去找找。”
唉,这小磨人精!洪娘子磨了磨牙,不等叮咛,皮笑肉不笑的在长榻上歪着身子坐了下来:“女人,我男人说,这是大事儿,必然要亲口禀报给府里才行。只是,不瞒女人,我们家是府里的新人。劳烦女人给指条明路,我们要如何禀告府里。不然,我们佳耦就是有天大的胆量,也不敢让女人去当道姑的。”
“方才道长分开的时候说的。道长说,三天后,他会派观里的人来接您。”洪娘子冲她连连点头,用心可惜的说道,“唉,女人,您是含着金钥匙出世,斑斓堆里长大的,将来有吃不完的山珍海味、享不尽的繁华繁华,是天生的富朱紫儿。您如何恰好就想去当道姑呢?女人,不是奴家恐吓您,当道姑可苦了,不能吃肉,不能穿都雅的衣裳,不能……”
叽哩咕噜,很快,两人压着嗓子就在内里的廊道上筹议起来。
这时,窗纸上人影明灭。一个男人在外头缓慢的喊了句“孩子她娘”。
“啊?”洪娘子傻了眼。
他们的声音很低,又说的缓慢。沐婉儿在屋里听不清。她也不想听。她缓慢从怀里取出白玉小瓶,握在手里,心念一动,手中的白玉小瓶便被收进了空间。
哭着哭着,她内心拿定了主张,囫囵抹了把眼泪,恨恨的立着眉毛威胁道:“女人,你再说胡话,我,我这就去府里奉告老爷去!”
“够了。”沐婉儿懒得听她絮干脆叨,“我意已决,妈妈无需多言。”
她凝神细看,为首的三个字恰是“灵气诀”。
阿贵眉头一跳,从速把人安设在门房里,自个儿三步并两步的跑回前院去禀告沐三爷。
这就是修练的功法了!狂喜过后,沐婉儿才想起要跟清玉道长伸谢。但是,长榻上空空如也,那里另有道长的身影?
谁料,沐婉儿不但没有被她吓倒,反而慎重其事的点头,叮嘱她:“妈妈放心,我不会没声没响的分开。就算妈妈不提,我也要去找妈妈。烦请妈妈跑一趟府里,禀明父亲。事情本来就和妈妈无关,父亲夙来公道,必定不会见怪妈妈的。”
这事不能担搁。当天,洪娘子男人就套了牛车进城。他先找到沐三爷的长随阿贵,照沐婉儿的叮咛,把事情说清楚了。
洪娘子苦着脸走了起来:“女人,您要分开这里了?”
“谁奉告你的?”沐婉儿心中警铃声高文,拧眉瞪着她。
洪娘子甩着帕子飞也似的跑了出去。
沐婉儿双手捧着白玉小瓶,欢乐的抬开端。只见清玉道长右手重弹,一道金色的灵光“嗖”的钻进了她的眉心。
顺手将纸团扔回案几上,沐三爷重新铺上宣纸,幽幽的加了一句:“奉告阿谁不孝女,要修道,就经心全意的修道。她如果有本领入得了清玉道长的眼,府里少不了她的供奉。”
立时,她的脑海里冒出了很多笔墨。
等洪娘子跟他男人筹议好,再出去的时候,只见沐婉儿象没事人儿一样,端着茶碗端坐在窗户下的长榻上。
这对金手圈是一套,小孩子常戴的款儿。光圈的,一只上面刻着“繁华长命”,另一只上面刻着“聪明聪明”。本来每只手圈儿上都吊有三颗豌豆般大小的莲蓬状金铃铛,沐婉儿嫌吵,早就取下来了。不过,光是这对圈儿加起来也起码有一两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