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那禅师跟我一样,鄙人也不晓得如何就写出了几首惹人奖饰的歪诗来,我过后也曾去当真看了看,写了写,倒是再不出那样的诗句来,只能说文章本天成,我等不过妙手偶得之罢了。”
青衣儒生姓元,名学意,出自诗礼之家,书香家世,自幼饱读诗书,是上京驰名的才子,是青楼满楼红袖招的公子哥,是稷放学宫一等一的好门生,更是来年春闱科举状元的最热点人选。
圆质和尚瞧着元学意,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提及他的事情来。
“看来,又有一名和我们一样目标的人来了。”
她见了三人,盈盈笑道:“小女子苏清婉,蕊珠宫女修,见过元学意公子,圆质禅师,无思子道长。”
“圆质禅师此行和我的目标是一样的吧,都是为金鳞试而来,试登天梯,早做筹办。”
“哎呀,那真是太可惜了,不然以元公子的那一手好书法,我大悲寺的藏经阁,便有福了。”
刚才圆质和尚令他难堪不已,他现在也喜好看圆质和尚那一脸的“你他妈在逗我”的神采。
一旁的圆质和尚听了无思子的话,立马帮腔道:“你看,这就高低立判了吧,说话的程度都不一样,元公子有待尽力啊!”
“好茶,好茶。”
“圆质禅师你知不晓得,你这题目,我一起走来,听了多少遍?”元学意浅笑着道。
他那双白如葱根的男儿手悄悄一弹,阿谁盛满茶水的茶杯便打着回旋,飞过桌角,直朝窗台飞去,最后稳稳地落在了窗台与叉竿的交合处。
元学意将目光从窗外的湖水粼粼中收了返来,投向另一方的金鳞山,隔着柱子与窗台,他瞥见了金鳞山上那条模糊约约的天梯,它在群山中浮沉,在群山中隐现,仿佛一条升腾于云雾间的巨龙。
“哈哈,圆质禅师莫要开打趣,我们还是接着说说刚才的事情吧!”
这就是已然大成的绝学拈花指。
“武朝科举与金鳞试比起来,孰轻孰重,我想圆质禅师不会不明白,不然也不会焦急着闯过铜人巷,到尘凡中修行。”
三人正说着,便公然见一个出尘的女子从门后款款行出。
元学意只得摆出一副“你绕了我吧”的神采,道:“鄙人无酒无肉便吃不下饭,还是算了吧,大悲寺容不得我这类俗人。”
圆质和尚听了他的话,确切一脸难堪,道:“元公子打机锋打得比我们佛门中人好多了,不如我将你举荐给我师父,由他为你削发剃度,助你早日寻得人间三昧,如何?”
“哦,那元公子此行,所为何来?科举状元的头衔,当真不要了?”
佛儒道,三家齐聚烟雨楼中。
只是,这能够吗?
“我说这茶苦得很,无思子你却说这是好茶,你说我们谁对谁错?”元学意出言问道。
一如刚才,茶杯未曾洒出半粒茶点子。
步步登高,步步生莲,步步登天。
一只小舟,摇着湖光碎影,分开两道长长的水纹,远远朝烟雨楼驶来。
元学意望着浩浩汤汤的烟雨湖湖水,尽是笑意。
“哈哈,甚么悟性不悟性,那甚么拈花指,不过是我偶然间学会的,撞了大运罢了,真要让我当真学,学十辈子都一定学得会。”
……
喝罢,他才跳入烟雨楼中,在临窗的位置坐下,将手边的承担放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