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三人在靠窗个梅花凡旁坐着。子平靠窗台甚近,窍姑取茶布与二人。大师静坐吃茶。子平看窗台上有几本书,取来一看,面子上题了四个大字,曰“此中人语”。揭开来看,也有诗,也有文,惟是非句子的歌谣最多,俱是手录,笔迹娟好。看了几首,都不甚懂。偶尔翻得一本。中有张花笺,写着四首四言诗,是个单张子,想要抄下。便向玙姑道:“这纸我想抄去,能够不成以?”玙姑拿畴昔看了看,说:“你喜好,拿去就是了。”
子平接过来,再细看,上写道:
扈姑遂从襟底取出一枝角来,光彩夺目,如元玉普通,先缓缓的吹起。本来这角上面有个吹孔,中间有六七个小孔。手指能够按放,亦复有宫商徵羽,不似巡街兵吹的海螺只是“呜呜”价叫。听那角声,吹得哭泣顿挫。其声悲壮。当时玲姑已将箜篌取在膝上,将弦调好,听那角声的节拍。胜姑将小铃取出,左手揿了四个,右手揿了三个。亦凝神看着扈姑。只见扈姑角声一阕将终,胜姑便将两手七铃同时取起,商商价乱摇。铃起之时,玙姑已将箜篌举起,苍苦楚凉,紧钩漫摘,连批带拂。铃声已止,箜篌丁东断续,与角声相和,如暴风吹沙。屋瓦欲震。那七个铃便不一齐都响,亦复参不对落,应机赴节。
残骸狼籍,乳虎乏食;高涨上天,立豕当国。二解
玙姑先容,先说:“这是城武县申老父台的介弟,本日赶不上集店,在此借宿,适值龙叔也来,相互谈得欢畅,申公要听箜篌,以是有劳两位芳驾。搅破清睡,罪恶得很!”两人齐道:“岂敢,岂敢。只是《下里》之音,不堪人耳。”黄龙说:“也无庸过谦了。”玙姑随又指着年长著紫衣的,对子平道:“这位是扈姑姐姐。”指着年幼著翠衣的道:“这位是胜姑妹子。都住在我们这紧邻,平常最相得的。”子平又说了两句客气的套话,却看那扈姑,丰颊长眉,眼如银杏,口辅双涡,唇红齿白,于素净当中,有股漂亮之气;那胜姑幽秀姣美,端倪清爽。苍头进前,取水瓶,将茶壶注满,将净水注入茶瓶,即退出去。玙姑取了两个盏子,各敬了茶。黄尤子说:“天已不早了,请起手罢。”
当时玙姑立起家来,向西壁有个小门,开了门,对着大声喊了几句,不知甚话,听不清楚。看黄龙子亦立起家,将琴瑟悬在壁上。子平因而也立起,走到壁间,细心看那夜明珠到底甚么模样,以便归去夸耀于人。及走至珠下,伸手一摸,那夜明珠却甚热,有些烙手,内心惊奇道:“这是甚么事理呢?”看黄龙子琴瑟已俱挂好,即问道:“先生,这是甚么?”笑答道:“骊龙之珠,你不认得吗?”问:“骊珠如何会热呢?”答:“这是火尤所吐的珠,天然热的。”子平说:“火龙珠那得如此一样大的一对呢?虽说是火龙,莫非永久这们热么?”笑答道:“但是我说的话,先生有不信的意义了。既不信,我就把这热的事理开给你看。”说着,便向那夜明珠的中间有个小铜鼻子一拔,那珠子便像一扇门似的伸开来了。本来是个珠壳,内里是很深的油池,当中用棉花线卷的个灯芯,内里用千层纸做的个灯筩,上面有个小烟囱,从壁子上出去,上头有很多的黑烟,同洋灯的事理一样,却不及洋灯精美,以是不免有黑烟上去,看过也就笑了。再看那珠壳,本来是用大螺蚌壳磨出来的,以是也不及洋灯亮光。子平道:“与其如此,何不买个洋灯,岂不费事呢?”黄龙子道:“这山里那有洋货铺呢?这油就是前山出的,与你们点的洋油是一样物件。只是我们不会制造,以是总嫌他浊,光也不敷,以是把他嵌在壁子里头,”说过便将珠壳关好,还是是两个夜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