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了然,杜氏起来梳洗罢,对智圆道:“我本日去休。”智圆道:“娘子昨日说多住几日无妨的,何况此地僻静,料无人知觉。我你方得欢会,正在好头上,怎舍得就去,说出这话来?”杜氏悄悄说道:“非是我舍得你去,只是吃老头子缠得苦,你若要我住在此,我须与你两个自做一床睡,离了他才使得。”智圆道:“师父如何肯?”杜氏道:“若不肯时,我也不住在此。”智圆没何如,只得走去对师父说道:“那杜娘子要去。如何好?”老衲人道:“我看他和你好得紧,如何要去?”智圆道:“他须是夫君家出身,有些耻辱,不肯三人同床,故此要去,依我鄙意,不若等我另铺下一床,在对过房里,与他两个同睡晚把,哄住了他。师父乘空便中取事。等他熟分了,然后团做一块不迟。不然逆了他性,他走了去,大师多没分了。”老衲人传闻罢。想着夜间三人一床,枉动了很多火,讨了很多厌,不见欢愉;又恐怕他去了,连寡趣多没绰处,不如便等他们背后去做事。偶然我要他房里来独享一夜也好,何必在中间惹厌?便对智圆道:“就依你所见也好,只要留得他住,毕竟大师有些滋昧,何况你是我的心,替你好了,也是好的。”老衲人丁里如此说,内心原有很多的醋意,只得且如此许了他,渐渐再看。智圆把铺房另睡的话,回了杜氏。杜氏千欢万喜的住下了,只等夜来欢乐。
农户妇拣汉太清楚,色中鬼争风忒没情。
一个身逢美色。如同饿虎吞羊;一个心慕少年,好似渴龙得水。农户妇,脾气淫荡,本自爱耍贪欢;佛门人,手腕高强,恰是能征惯战。汆的氽,粜的粜,没一个肯将伏输;往的往,来的来,都普通愿辛苦着力。固然老衲人先开便利之门。争似小黎漫领菩提之水!
智圆自师父出了房门。且眠在床里等师父动静。只听得对过房里叫唤罢,就劈扑的晌,内心狐疑,跑出看时,正撞着老衲人拿了把刀房里出来。瞥见智圆,便道:“那鸟婆娘可爱!我已杀了。”智圆吃了一惊道:“师父当真做出来?”老衲人道:“不当真?只让你欢愉!”智圆移个火,进房一看,只叫得苦道:“师父直如此下到手!”老衲人道:“那鸟婆娘嫌我,我一时性发了。你不要怪我,现在事已如此,不必游移,且并叠过了,明日另弄个好的来与你欢愉便是。”智圆苦在肚里,说不出,只得随了老衲人拿着锹镢,背到后园中埋下了。智圆公开垂泪道:“早知这等,便放他归去了也罢,直恁地害了别性命!”老衲人又怕智回烦恼,越越的撺哄他欢乐,瞒得水泄不通,只要小沙弥怪道不见了这妇人,倒是娃子家不来跟究,以此无人晓得,不题。
色中饿鬼真罗刹,血污游魂怎得归?
一个欲动情浓,仓忙冒昧;一个表情义懒,勉强答允。一个相会有缘,吃了自来之食;一个偶逢偶然,栽着无主之花。喉急的浑如那扇火的风箱,体懈的只当得盛血的皮袋。固然卤莽无些趣,也算模糊一度春。
美色向来有杀机,况同释子讲于飞。
奸杀秘闻寻,此中妒更深。
到得晚间,智圆不敢逆师父,劝杜氏到师父房中去。杜氏死也不肯,道:“我是替你说过了,方住在此的。如何又要我去陪这老厌物?”智圆道:“他须是吾主家的师父。”杜氏道:“我又不是你师父讨的,我怕他做甚!逼得我紧,我连夜走了家去。”智圆晓得他不肯去,对师父道:“他毕竟有些害臊,不肯来,师父你到他房里去罢。”老衲人依言,摸将出来,杜氏先自睡好了,只待等智返来做事。不晓得是老衲人走来,跳上床去,杜氏只道是智圆,一把抱来亲个嘴,老衲人骨头多酥了,直等做起事来,杜氏才晓得不是了,骂道:“又是你这老厌物,尽管缠我做甚么?”老衲人不揣,恨命价弄送抽拽,只希冀讨他的好处,不想用力太猛,忍不住吁吁气喘将来。杜氏方得他抽拽一番,正略感觉有些兴动,只见已是出兵锣风景。晓得阳精将泻,一场绝望,把自家身子一歪,将他极力一推,推下床来。那老衲人的阳精将泻,未曾泻得在里头,粘粘涎涎都弄在床沿上与本身腿上了。地上爬起来,内心道:“这婆娘如此暴虐!”恨恨地走了自房里去。智圆见师父已出来了,然后本身出来补空。杜氏正被和尚引发了兴头充公场的,却得智圆来,恰好解渴。两个不及发言,搂看就弄,好不热烈。只要老衲人到房中气还未平,想道:“我出来了,他们又自欢愉,且去听他一番。”走到房前,只听得山摇地动的,在床里淫戏。摩拳擦掌的道:“这婆娘直如此分厚薄?你便多少分些情味与我。也图得大师受用。只如此让了你两个罢。明日拚得个大师没帐!”闷闷的自去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