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中把他送在经理杨枕处议罪。经理晓得他是神通人,故意护庇他。免不得表面面子,当堂鞠讯一番。杨抽马不辨本身身上事,抬头对经理道:“令叔或人,这几时有信到否?可惜,可惜!”经理不知他所说之意,沉默不答。只见外边一人走将出去,道是成都来的人,正报其叔讣音。经理大惊退堂,心折抽马之灵。当时经理有一女久病,用一医者陈生之药,屡服无效。经理私召抽马到衙,意欲问他。抽马不等开口便道:“公女久病,陈医所用某药,一毫无益的,不必服他。此乃后庭朴树中小蛇为崇。我现在不好治得,因身在监狱,不能役使鬼神。待我受杖后以符治之,可即安然,不必忧愁!”经理把所言对夫人说。夫人道“说来有因,蜜斯未病之前,曾在后园见一条小蛇缘在朴树上,今后心中恍忽抱病起的。他既知其根由,又说能治,必有手腕。快些全面他出狱,要他救治则个。”经理故意出脱他,把罪名改轻,说:“元非左道惑众极刑,不过术人妄言祸福”,只问得个不该决杖。申上郡堂去,郡守依律科断,将抽马与妻苏氏各决臀杖二十。元来那行杖的皂隶。恰是前日送钱与他的张千、李万两人。各怀旧恩,又心折他前知,加意用情,手腕偷力。蒲鞭示辱罢了。抽马与苏氏尽道业数该当,又且轻杖,恬然不觉得意。受杖返来,立书一符,又写几字。作一封送去经理衙中,权当酬谢全面之意。经理拆开,见是一符,乃教他挂在树上的,又一红纸有六字,写道:“来岁君家有喜”。经理先把符来试挂,公然女病洒然。留下六字,看来岁何喜。公然经理兄弟四人,来岁俱得当选。
且说杨抽马常日祠神,必设六位:东边二位空着虚座,道是神位。西边二位倒是他伉俪二人坐着作主。底下二位,每请一僧一道同坐。又不知奉的是甚么神,又不从僧,又不从道,人不能测。处所人见他行事古怪,就把他祠神诡异说是“左道惑众,论法当死”,首在郡中。郡中准词,差人捕他到官,未及询问,且送在监里。狱吏一贯晓得他是有手腕的蹊跷捣蛋人,惊骇他的术法短长,不敢另上械枷,曲意阿谀他。却又怕他用术逃去,没寻他处,心中甚是忧惶。抽马晓得狱吏的意义了,对于吏道:“但请足下宽解,不必虑我。我当与妻各受刑责,其数已定,万不成逃,自当含笑受之。”狱吏道:“先生有神术,总使数该受刑,岂不能趋避,为何自来就他?”抽马道:“此魔业使然,避不过的。度过了厄,始可成道耳。”狱吏方才放下了心。公然杨抽马安闲在监,井不捣蛋。
向来有怪杰,其术堪玩世。
杖既难逃,钱岂妄觊?不过前知,游戏三昧。(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统统实在相,仅足供游戏。
忽地一日抽马在郡中,郡中走出两个皂隶来,少不得是叫做张千、李万,多是认得抽马的。齐来声诺。抽马一把拉了他两人出郡门来,道:“请两位到舍间,有句要紧话相央则个。”那两个公门中人,见说请他到家。料不是白差使,天然愿随鞭镫,跟着就行。抽马道:“两位常日所用官杖,望乞就便带了去。”张千、李万道:“到宅上去,要官杖子何用?莫非要我们去打阿谁不成?”抽马道:“有效得着处。到彼自知端的。”张千、李万晓得抽马是个古怪的人,莫不真有甚么事得做,依着言语,各据了一条杖子,随到家来。抽马将出三万钱来,送与他两个。张千、李万道:“不知先生要小人那厢使唤,未曾效力,怎敢受赐?”抽马道:“两位受了薄意,然后敢相烦。”张千、李万道:“先生且说。将来能够效得犬马的,天然受命。”抽马走出来唤妻苏氏出来。与两位公人相见。张千、李万不晓其意,为何出妻见子?各怀着狐疑,不好作声。只见抽马与妻每人取了一条官杖,奉与张千、李万道:“鄙人别无相烦,只求两位牌头将此杖子责我伉俪二人每人二十杖,便是美意不浅。”张千、李万大惊道:“那有此话!”抽马道:“两位不要管,但依我行事,足见相爱。”张千、李万道:“且申明是甚么原因?”抽马道:“吾佳耦目下当受此杖,不如暗里请牌头来完了这业债,免得当场出丑。两位是必见许则个。”张千、李万道:“不当人子!不当人子!小人至死也不敢胡做。”抽马与妻感喟道:“两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