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入得门时,只见一个丫环慌镇静张走到面前,喘做一团,道:“阿爹,不好了!姐姐不知那边去了?”老者吃了一惊道:“怎的说?”一步一颠,忙走进房中来。只见王妈妈儿天儿地的放声大哭,哭倒在地,老者问其详细,妈妈说道:“昨夜好幸亏他房中睡的。今早因外边有客,我且看管灶下早餐,未曾见他起来。及至客去了,叫人请他来一处吃早餐,只见房中箱笼大开,连奉侍的丫环拾翠也不见,不知那边去了!”老者大骇道:“这却为何?”一个养娘便道:“莫不昨日投宿这些人又是个歹人,夜里拐的去了?”老者道:“胡说!他们都是初到此地的,那两个宿了一夜,本日好好别了去的,如何拐得?这一个,因是我恼他,连门里不放他出去,一发甚么相干?必是日前与人有约,今因见有客,趁哄打劫的逃去了。你们常日瞥见姐姐有甚马脚么?”一个养娘道:“阿爹此猜十有八九。姐姐只为许了个盲子,心中不乐,不时堕泪。唯有王家某郎与姐姐甚说得来,经常叫拾翠与他传消递息的。想必约着跟他走了。老者见说得有因,密地叫人到王家去访时,只见王郎好好的在家里并无一些动静。老者没做理睬处,自道:“家丑不成传扬,切勿令传出去!褚家这盲子退得便罢,退不得,苦一个丫头不着还他罢了。只是身边没有了这个亲生女儿。好生沉着。”与那王妈妈说着,便哭一个不住。厥后褚家盲子死了,感着老伉俪动机,又添上几场悲哭。直“便早死了年把,也不见得女儿如此!”
一时戏语,毕生话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