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短短的一瞬
却不过是斑斓的徒劳。那是光阴设下的迷局。
我钟情于这个解释。栀子,是村落里盛开的糯米酒,微微地抿上一口,漫山遍野都是五谷歉收的高兴,亦醉人,亦怡人。鸡鸣犬吠,青山竹溪,雨后的村落,青阳陌上,走过浴蚕的戴花女人,瘦瘦的腰肢,炊烟一样袅娜。
妇姑相唤浴蚕去,闲着中庭栀子花。
“栀子花,白花瓣,落在我蓝色百褶裙上。爱你,你轻声说,我低下头闻见一阵芳香。”
薝卜即栀子,又称薝蔔。传闻栀子之种来自天竺,此花素白矜持,有芳香可清虚静气。乃参禅妙香。
在南宋期间,韩淲就写了《轩窗薝蔔,瓶浸佳甚》:“铜壶更浸新薝蔔,香扑书帘画格间。”栀子折枝后,用小槌将根部捶碎。擦上盐巴,先入花而后入水。虎魄色的铜壶,壶底刻有新鲜游鱼伴花枝,再于壶中盛三分青色的天光。七分初夏的瓦檐雨,吧嗒,吧嗒,吧嗒……花香如水月四溅,珠帘琳琅,满屋子的滴漏之声。那样的书,读在眼里,一字一句都是小巧可意,清冷饱满。
可栀子是肥的。还生性喜雨。
《本草纲目》中记录:卮,酒器也,卮子象之,故名,俗作栀。
席慕容的《盼望》。关于芳华,关于相遇,关于分袂。初夏的温度,爱情的悲喜,开满栀子花的山坡,白衣飘飘的少年,渐行渐远的泛黄工夫。一回顾,那天涯的山色与悠远的韶华,都曾是那样的经得起华侈……诗句的暗香里,披收回如此令人迷离的味道,小夸姣,小哀伤的味道,细碎的,明灭的,爬动的……都宁静地接管一场陈述与记念,在栀子绽放的某一个长远朝代,如同奇妙的勾引。
我亦喜好刘若英的那首《厥后》。
那么,再悠长的平生
殷勤踏取青阳。风前花正低昂。与我同心栀子,报君百结丁香。
栀子的叶子是肥的,花瓣是肥的,香味也是肥的。那花香里,阳光是肥的,雨水是肥的,季候也是肥的。
宋人李石有诗《捣练子》相记:腰束素,鬓垂鸦。无情笑面醉犹遮。扇儿斜,瞥见些。双凤小。玉钗斜。芙蓉衫子藕花纱。戴一枝,薝卜花。
雨里鸡鸣一两家,竹溪村路板桥斜。
与你相遇,如果能
回顾时
但还想跟前人借一点情怀与情调。
在温馨的夜里,听她悄悄的密意的,唱啊唱,便会在此时没有栀子的季候里,一低头就闻到栀子芳馥的暗香。那种娓娓道来的暗香,盛开出柔嫩的云白之色,像覆雪的灵魂,风一样奔驰过尘凡和诸类感情……
然后,一半给光阴,一半给忘记。
看,她内心清楚又有莲花端然,脸上倒是倾国倾城的模样。那样的风情,在宋朝吗?平淡的繁华,禅意的风骚,合在一起自曲直径通幽,清阔无边。扇儿斜,玉钗斜,花枝斜,一个眼神斜飞过来。那里抵挡得住,连心尖都是颤的……
真是大胆,真是香艳。去深山古寺烧香,在长廊广殿上与年青漂亮的小僧端倪传情。幽隐曲房,多含混啊……头戴一朵素素的栀子,禅意似花香四周溅落,回眸一笑鬓鬟斜,倒是像千年的妖精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