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是一个瘦黑矮小的男人,年纪看上去比姚大钱还小,“小姚,这么晚找我,有事儿吗?”
“大朱哥,您坐,您别急。”姚大钱赶快拉他坐下,又殷勤地为他再倒了一碗酒。
“感谢父亲。”承钰喜道,内心开端祷告明日不要下雨。
姜彻和杜姨娘在屋里刚用过饭,承钰向姜彻问了安,让平彤把提来的红漆食盒翻开,端出一盘热腾腾的米糕。
“屁咧!我可不是在跟你说那点月钱。他有钱,他真的有钱。府上的罗姨娘,赏过他好些玉器珠宝,随便哪个当铺一卖,我们哥儿俩小半辈子就不消愁了!”
“大朱哥在呢?”姚大钱敲了拍门。
“本来大伙商讨着是不奉告大朱哥您的,但我想来想去,内心上过不去,以是必然要来知会您一声。”姚大钱说到这里顿了顿,见朱连一张脸上已经写满了猜忌,他持续道,“实在不但这一回,自从前次那啥过后,朱管事就常常有如许那样的事让我们哥儿几个去办,每回也都能小小地捞一笔。”
“这是慎珠姑姑在庄上做好了拿来的,我尝着好吃,就想让父亲和姨娘也尝尝。”承钰笑着给姜彻递了筷子。
朱连端起来一口喝了,因为冲动和醉酒,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他胸膛一起一伏,又拍拍桌子,“小姚,你说说,我大伯他为甚么有功德不叫我,我但是他亲侄子!”
“想当初我还帮着他埋过呢,满是深夜去的,那些个埋的东西,一件一件的,黑夜里还发光,满是些宝贝,说是此后大蜜斯的嫁奁。哼,当初我这么极力,现在他却落井下石,不要我了,就不怕哪天我把那些东西全挖出来跑了!”
姜彻见小女儿穿了身淡黄滚边白底印花对襟褙子,花苞髻上除一对珠花,别的金饰也无,越是淡雅,越是衬得她如纯洁得空的美玉普通。罗姨娘的事过后,她表情镇静,倒比畴前活泼了很多。
姚大钱见朱连笑得不甚天然,内心便晓得此事已经胜利了大半。他口中的罗兄弟恰是罗姨娘的远房侄子,因为有这层干系,庄上的人包含朱管事都得敬他三分,再加上他的确有些手腕,让朱管事也不由正视起他来,是以朱连看他很不扎眼,到处和他使绊子。
承钰捂着脑袋闹:“父亲,您就带承钰出门踏青吧,承钰快在家里闷坏了。”
喝醉酒的人要么一声不吭地到头大睡,要么喋喋不休地拉着人说话,所幸这朱连就属于后者。一来是姚大钱不断劝酒,二来朱连本身心中不快,酒过三巡,朱连已醉得云里雾里,一张厚厚的嘴唇还在不断吐字,姚大钱附耳聆听,把这些话一字不漏地记在心上。
姚大钱顺藤摸瓜地问下去:“管事的月钱也就是我们的三倍,能多到哪儿去?”
“好吧。”姜彻承诺,“明日父亲休沐,到时一早就带你去庄上踏青,趁便也把你大姐,另有沈表姐也叫上,杜姨娘也去吧。”
“为甚么,莫非我们管事和罗姨娘有私交?”
朱连听了怔了怔,随即笑道:“那是,你们这些蝇头小利我才不奇怪,这些天我大伯都是挑了肥差事专让我办。”
“我骗你干啥!”朱连打个酒嗝,“你晓得罗姨娘为甚么要赏他吗?”
翌日姚大钱来见姜承钰,话回明白了,姜承钰思忖半日,午餐后阳光恰好,她带了平彤往西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