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姚大钱在酒铺子打了两斤花雕酒,提着酒坛子往朱连房里走。
“当真!”姚大钱作吃惊状。
“小鬼头,你是想出去玩儿了吧!”姜彻敲敲承钰的脑袋。
姜韵点点头。
喝醉酒的人要么一声不吭地到头大睡,要么喋喋不休地拉着人说话,所幸这朱连就属于后者。一来是姚大钱不断劝酒,二来朱连本身心中不快,酒过三巡,朱连已醉得云里雾里,一张厚厚的嘴唇还在不断吐字,姚大钱附耳聆听,把这些话一字不漏地记在心上。
“你的陪嫁里有些田产店铺,现在那边的人都是母亲的亲信,你尽管放心去用,但如果母亲一向这么失势下去,恐怕他们有贰心,到时候你再换人也不迟。当断则断,你嫁去于家是要当嫡妻的人,行事偶然必须得狠辣些,才管得住下人。”
“您家大伯,朱管事,比来许了我们一桩好差事,兄弟们都好捞了一笔,我还算捞得起码的了。”姚大钱挑挑眉。
“本来大伙商讨着是不奉告大朱哥您的,但我想来想去,内心上过不去,以是必然要来知会您一声。”姚大钱说到这里顿了顿,见朱连一张脸上已经写满了猜忌,他持续道,“实在不但这一回,自从前次那啥过后,朱管事就常常有如许那样的事让我们哥儿几个去办,每回也都能小小地捞一笔。”
“感谢父亲。”承钰喜道,内心开端祷告明日不要下雨。
“出去吧。”朱连放姚大钱进屋,又去厨房端了些下酒菜,两人摆开桌子,姚大钱倒了酒,先敬了朱连一碗。
“大朱哥,您坐,您别急。”姚大钱赶快拉他坐下,又殷勤地为他再倒了一碗酒。
姚大钱见势说话,之前朱连瞒收银的事是个不懂色彩的查账伴计发明的,他没顾朱管事的脸面把这事扬了出去,朱管事于公于私,都不得不人前人后萧瑟这个侄子一段时候,以是这事庄上的人都晓得。
“我,小姚!”
“哪个王八羔子说的!”朱连一碗酒砸下来,酒水溅了姚大钱一脸。
“大朱哥在呢?”姚大钱敲了拍门。
“谁啊?”
“扯你娘的犊子!人家府上的姨娘能看上庄上的粗人?”朱连啐了一口,做了个“嘘”的手势,“实话跟你说了吧,我大伯帮罗姨娘藏东西,就埋在梨子园的背面那片地里。哈哈,你们这群蠢猪,就被我大伯一句那地分歧适种东西唬了,至今也没人思疑过。”
“我骗你干啥!”朱连打个酒嗝,“你晓得罗姨娘为甚么要赏他吗?”
“但每次都没见着您,我就问了,我说大朱哥如何没来,旁的兄弟就说,肥水不落外人田,管事必然是把油水最多的差事派给您了。有人却又出来讲,管事早不待见您了,此后更不会再重用您了。”
“可爱的是先前还帮着您说话的那几个,听了罗兄弟的话,一阵风似的就倒向罗兄弟那边,到处凑趣起他来。我气不过,以是必然要来向大朱哥您讨个明白,朱管事并没有不正视您,而是有别的好差事专门留给您了。”
门开了,是一个瘦黑矮小的男人,年纪看上去比姚大钱还小,“小姚,这么晚找我,有事儿吗?”
姚大钱见朱连笑得不甚天然,内心便晓得此事已经胜利了大半。他口中的罗兄弟恰是罗姨娘的远房侄子,因为有这层干系,庄上的人包含朱管事都得敬他三分,再加上他的确有些手腕,让朱管事也不由正视起他来,是以朱连看他很不扎眼,到处和他使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