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承钰抬起一张划满泪珠儿的小脸,辛嬷嬷见了那双眼睛,不由叹道:“表女人果然像极了蜜斯,就是太瘦了些。”
不消猜承钰也晓得此人必然就是她的大舅母高氏。高氏出身崇高,又是嫡长女,嫁来国公府便主持家事,掌管内院,从宗妇到现在的卫国公夫人,没有些手腕心机是坐不稳的。
老太太把承钰拉到炕上坐下,拉着她的手问她在泉州的糊口。问到一些希奇古怪的题目,
承钰闻声转头,见来人鬓发如霜,却穿戴讲究。一身宝蓝色五寿捧寿妆花褙子,五十高低年纪,背脊仍挺得笔挺,精力实足,额上戴着金色绣五蝠捧云抹额,上面一双眼睛清澈敞亮,正汪满了泪看着她。
高氏闻言回到:“小叔子路程提早了,屋子还充公拾出来,不过我已经派人去弄了,因为想着老太太在睡觉,外甥女来了没人驱逐,以是才在厅上等了会儿,现在老太太既然来了,儿媳就先去给外甥女办理了。”
“别呀,祖母!”孙怀薪哀戚道。她娘来了压不住他,但她娘来了逼着他读书就能压住他。
没想到这声“大舅母”却把高氏喊得一愣,承钰较着在她那双倒三角的凤眼中捕获到一丝惊惧,但这类惊惧一闪而过,旋即变成了一张明艳照人的笑容。
“这会儿你那些舅母表姊妹们应当都在中觉,或许有没有的,我恰好带你出去处处转转,碰到还在打盹的我们就随便看看院子,那些醒着的我们就出来熟谙熟谙,今后你住在这府上,有的是姊妹和你玩儿,不怕闷的。”老太太笑眯眯捏了捏承钰的脸,内心光荣好歹还算有点肉。
老太太传闻,倒吸一口冷气,捂着胸口,嘴里念着“菩萨保佑。”在她五十来年的人生经历里,除了亲人去世,没颠末甚么大风大浪,也没生过甚么大病,是以传闻外孙女落水抱病,内心突突突紧跳了几下。
“哦。”孙怀薪捡起盘子里剩下的一块酥饼,长手递到承钰面前,“表妹吃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