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老是不讨厌他的吧？
饶是霍仲祺一贯好脾气，也再耐不住了，这个礼拜第四次被拦返来以后，他一进房间，便将花架上的一盆“五宝绿珠”砸在了地上。平时服侍他的几个丫头第一次见他如许发脾气，脸都白了，站在门口谁也不敢吭声，只要锦络悄悄退下去，奉告了霍夫人。
霍仲祺笑道：“能出甚么事？我扒的是徐益的车子，政务院又不远。”
霍夫人屏退了下人，走到霍仲祺床边坐下，霍仲祺一言不发，反而翻过身去，背对着母亲。
“想君白马悬雕弓，人间那边无东风”，就因为这个，他在她内心轻浮浪荡这一条算是坐实了。
霍仲祺沉吟了一下，昂首笑道：“我另有点事情，换件衣服就走，就不去烦四哥了。”
“莫非她跟过四哥，就不能和别人在一起了吗？”
霍仲祺烦躁地打断了霍夫人，“底子就不是你想的那样。她和四哥在一起是因为陆军部的人抓了她弟弟，是四哥逼她的。她和冯广澜甚么都没有，不过是那小子打她的主张罢了。她也没有来胶葛我，她底子就不晓得我喜好她。”
汪石卿悄悄一叹：“你就算躲着你父亲，也要给家里打个号召，别让你母亲担忧。”
汪石卿高低打量了他一阵：“你不会是扒在谁的车子底下出来的吧？”
“不是的！”
“我还要去参谋部，你先在这儿和缓一会儿，有甚么事等我中午返来再说。要不，你先去见见四少？他这会儿正在办公室。”
汪石卿哭笑不得，点头道：“你胆量也太大了。出了事如何办？”
此时真正叫他忐忑的，就只要顾婉凝的情意。当初他替虞浩霆去查顾婉凝的时候，就着意问过，晓得她并没有甚么男朋友。那么，倘若她连虞浩霆都不喜好，那她会喜好甚么人呢？
“你到底闯了甚么祸？叫你父亲生这么大的气。”汪石卿皱眉问道。
可四哥不一样，大家都感觉虞浩霆孤冷傲岸，但是大家也都不得不说他傲得起。从小到大，不管在哪儿，不管做甚么事，只要有虞浩霆在，毫不会有人能比他做得好，就连军需物质的账目数字他听过一遍都能记着，汪石卿都自愧不如。他返国这几年，从邺南火线到旧京再到江宁，提起虞四少谁都要说一个“服”字。罗立群、许卓清那班心高气傲的军中少壮开初都觉着他不过是仰仗父荫，谁知没过多少日子，不是被他清算得服服帖帖，就是叫他皋牢得肝胆相照。
汪石卿一边问一边赶紧解了身上的大衣递给他：“你这是如何回事？”
霍仲祺原觉得父亲关他几天，气消了也就罢了。没想到一向过了元宵节，官邸里的侍从保卫还是不放他出去，霍万林也还是不见他，乃至还叮咛下来，连电话都不准他接。
霍夫人听他连珠炮似的抢白了本身一通，理了理眉目，道：“不管后果结果是如何。她既然已经是浩霆的人了，你就不能再动这个心机。”
霍仲祺冲他一挑拇指：“石卿，你可真是我的知己！”
霍仲祺从小到多数是被宠惯的。他年纪小，生得标致，嘴又甜，在霍家自不必说，便是到了虞家、谢家也都极得宠，长辈宠嬖，兄弟照拂，姊妹欢乐，养出了一副百无忌讳的脾气。他这些天揣摩下来，竟感觉如何跟家里交代，如何跟虞浩霆交代，实在都没甚么好担忧的。霍家就他这么一个儿子，天大的祸闯出来，父亲母亲到最后也只能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