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然,霍仲祺闷着声音开口道:“可我就是喜好她。”
霍仲祺跟着去凑过两回热烈,只感觉他那一身傲气恰好就激出了旁人的豪情万千,他固然冷,反能热了别人的血。连邵朗逸那样万事无可无不成的人,也情愿为了他搅到这万丈尘凡里来。
霍仲祺笑道:“能出甚么事?我扒的是徐益的车子,政务院又不远。”
霍仲祺抬眼望着他,墨黑的瞳人里皆是笑意:“石卿,你真是好人。”
霍仲祺倔强地抿着唇:“我就是晓得。”他说着去拉霍夫人的手,“母亲,求你了,你放我出去吧。大不了我带她走,今后再也不回江宁就是了。”
他这回从家里跑出来便盘算了主张要去找顾婉凝,他总要叫她晓得他的情意,只是主张固然定了,但一起上却总免不了胡思乱想。
他这二十年熟谙的人里,世家后辈、青年才俊如过江之鲫,可平心而论,叫他自认低了一头的只要虞浩霆,连邵朗逸他都感觉不敷……倒不是说邵朗逸不好,只是邵朗逸为人处世总让他感觉有种无可名状的淡,对人对事对情对景看似东风温暖,实在淡不留痕。谢致轩那样的是玩世,邵朗逸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却只要一个“厌”,乃至他连“厌”都厌对劲兴阑珊,纳兰词里头那句“不知何事萦度量,醒也无聊,醉也无聊”,真逼真切说的就是他。
霍仲祺坐在汪石卿的办公室里,喝着咖啡,脸上又暴露一副漫不经心的嬉皮笑容来。汪石卿皱眉看着他,想到之前他被霍万林关在家里的事情,内心也猜出了个大抵:“你如何跑出来的?”
“莫非她跟过四哥,就不能和别人在一起了吗?”
可四哥不一样,大家都感觉虞浩霆孤冷傲岸,但是大家也都不得不说他傲得起。从小到大,不管在哪儿,不管做甚么事,只要有虞浩霆在,毫不会有人能比他做得好,就连军需物质的账目数字他听过一遍都能记着,汪石卿都自愧不如。他返国这几年,从邺南火线到旧京再到江宁,提起虞四少谁都要说一个“服”字。罗立群、许卓清那班心高气傲的军中少壮开初都觉着他不过是仰仗父荫,谁知没过多少日子,不是被他清算得服服帖帖,就是叫他皋牢得肝胆相照。
霍仲祺套了他的大衣,却顾不上答话,只苦笑道:“石卿,你要审我也好歹先给我杯热水喝。”
霍夫人屏退了下人,走到霍仲祺床边坐下,霍仲祺一言不发,反而翻过身去,背对着母亲。
霍仲祺裹着他的大衣滑头一笑:“你猜猜。”
霍仲祺沉吟了一下,昂首笑道:“我另有点事情,换件衣服就走,就不去烦四哥了。”
虞浩霆尚且如此,那他呢?他拿甚么跟四哥比?讨女孩子欢心吗?
霍夫人晓得,这个儿子固然一贯好脾气,但拧起来也是九头牛拉不回,不过,霍仲祺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儿,特别是跟霍庭萱姐弟情深,这个时候,甚么家声脸面他都听不出来,唯有这一点姐弟之情才气叫他动容。
汪石卿只好点了点头,走到门口,又折了返来,拉创办公桌的抽屉,拿出一叠纸钞撂到霍仲祺手边的茶几上:“够不敷你明天用的?”
他如许一说,却叫汪石卿有些担忧。小霍和他父亲“斗智斗勇”这么多年,每回肇事以后都绘声绘色跟他们报告。这一次竟不肯说,恐怕还真是有甚么毒手的事。只是他不说,本身也不好勉强,只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