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宫局来的尚宫叫黄沅,和顾喜姑算说得上话,赵朴真从御膳房提膳返来时,她正坐在床前和顾喜姑说话,看到她出去,不由面前一亮,忍不住打量了一番,拉着赵朴真的手问答了几句,心下悄悄点头,转头对顾喜姑道:“这是你之前收的阿谁孩子?”
黄沅悄悄叹了口气道:“你这筹算原是不错,只是现在内侍省那边有新规定,宫人病七日不愈,便要上报,这一上报,怕就难说了。您是晓得的,宫里一向在减少女官,有品轶的尚宫没几个了,反倒是内侍省那边内侍越来越多——陛下更爱使唤内侍一些,皇后娘娘又甚么都听陛下的,现在也更倚重内侍省那边。畴前圣后那会儿,爱用女官,内侍大部分都是处置杂役劳役之类的活儿,内藏院更是一向由宫闱局指派,女官全权办理,现在我听风声,内侍省那边筹算要安排些内侍出去当差,被宫闱局一向以人手够敷衍畴昔了,你现在又病了,内藏院的女官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的,你如果不能当差被那边抓了把柄,宫闱局一时安排不出合适的尚宫,怕是要如了内侍省的愿,把御书房那边的内侍安排过来,这孩子孤掌难鸣,怕是……一定能如你的意。”
赵朴真想起那煞神,又想起那看起来很和蔼的太子,内心微微一抖,想着如果能去东宫,像花菀说的一样,是不是真的能有机遇放出宫去,如许今后就再也不会碰到那煞神了吧?
赵朴真如临大敌,在御药房和院子里驰驱,奉侍顾喜姑的饮食,还不能误了嫏嬛书库的差使,内藏院拨了个女官叫林薇娘的过来暂顶着,毕竟是临时,库内大部分东西如何归置,还少不得赵朴真奔波。
黄沅正色道:“这宫里哪有安静之地,皇后娘娘……出身毕竟和世族出身大师的分歧,只想着一心奉侍好陛下便好,却不知六局本为皇后娘娘统领,六局式微,便是皇后娘娘势弱,我们这些尚宫合计着,得替皇后娘娘办几件大事,才气让她晓得我们这些女官才是她能真正倚重的。”说完她顿了顿,看顾喜姑的神采,明显是要等着顾喜姑问是哪几件大事。
顾喜姑点头:“你才见到她,不晓得她是聪明面孔倔肚肠,实在很有几分呆气,说话也不机警,笨拙得很,在朱紫跟前服侍,怕是没多久便要获咎人,到时候不是福倒是祸事呢。”倒是一点不让步,不肯将义女推上那风口浪尖,黄沅看她情意已决,叹了口气,只得又安抚了她几句便起家告别:“你这病我看着过几日定能病愈,我这边暂压着不报,宽上几日,你悄悄养着,必是没事的。”
顾喜姑捂着胸口将涌上来的一阵咳嗽压了下去,面上红潮出现,让赵朴真上来给黄沅见礼,一边轻声道:“我病着,全赖这孩子跟前服侍,书库那边的差使也没迟误,她现在也十二岁了,我想着趁我此次抱病,和宫闱局那边递个话儿,给她个端庄司书的职务,将来也能顺理成章掌事。”
顾喜姑怔了怔:“内侍省行动这么快。”
黄沅看她一口气回绝,悄声道:“去岁宫里放出去了一批宫女,现在各处宫女缺得紧,我们估摸着,皇后娘娘这是要为诸皇子选宫女了,朴真如许的才貌,推举出去,定是能当选的,将来奉侍在朱紫身边,不管是哪位皇子,能说得上话,您晚生也算有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