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沅悄悄叹了口气道:“你这筹算原是不错,只是现在内侍省那边有新规定,宫人病七日不愈,便要上报,这一上报,怕就难说了。您是晓得的,宫里一向在减少女官,有品轶的尚宫没几个了,反倒是内侍省那边内侍越来越多——陛下更爱使唤内侍一些,皇后娘娘又甚么都听陛下的,现在也更倚重内侍省那边。畴前圣后那会儿,爱用女官,内侍大部分都是处置杂役劳役之类的活儿,内藏院更是一向由宫闱局指派,女官全权办理,现在我听风声,内侍省那边筹算要安排些内侍出去当差,被宫闱局一向以人手够敷衍畴昔了,你现在又病了,内藏院的女官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的,你如果不能当差被那边抓了把柄,宫闱局一时安排不出合适的尚宫,怕是要如了内侍省的愿,把御书房那边的内侍安排过来,这孩子孤掌难鸣,怕是……一定能如你的意。”
赵朴真低声道:“姑姑说的是。”她晓得顾喜姑是至心疼爱本身,说得也很有事理——但是,她并不想圈在这宫里,冷静无闻地在书山中度过这平生,她自幼被圈在这一方宫墙中,甚么都没有见过,书里写过的那么多处所,那么多物件,她都没有见过……
黄沅点头道:“您这病不过是一时风寒,好好养着,我们女官同声连气,不管如何也不至让你被送出宫的。内藏院还是小事,只是耐久如许下去不是体例,前次刘尚宫和我们几个筹议,内侍省现在势盛,我们还需一些长远筹算,培养一些朱紫身边能说上话的女官才行,这事还得下落在皇后娘娘身上。”
赵朴真如临大敌,在御药房和院子里驰驱,奉侍顾喜姑的饮食,还不能误了嫏嬛书库的差使,内藏院拨了个女官叫林薇娘的过来暂顶着,毕竟是临时,库内大部分东西如何归置,还少不得赵朴真奔波。
顾喜姑苦笑一声:“内侍省那边盯着内藏院好久了,现在宫里也只要这么个平静地儿,看来也是不成了。我这身子不争气,你照实上报吧,如果真被送出宫,那也是我的命罢了,只是这孩子还要劳您今后看顾了。”
赵朴真道:“没干系的,林姑姑说你的病要紧,现在安排了两个小内侍替我整书,差使并不累的。”
顾喜姑长长感喟:“那里是给皇子……我传闻了,甚么才貌双全,实在满是看长相,只拣生得好的,生得差一些的哪怕再有才调也选不上,竟是要绝色才行。如果给本身亲子选宫女,那都是捡诚恳听话好拿捏的,未几嘴多舌,干活敏捷的,现在却只选长得好的——传闻本年宫里要放出去很多宫女,东宫那边尤甚,有些年龄并不如何大的都放出去了,出了很多缺。习艺馆那边,传闻把之前给女皇守陵的徐尚宫召返来了——皇后,这是在给东宫选宫女呢。太子本年十五岁,是时候了啊……”
顾喜姑轻声道:“这事林尚宫和我说过,大抵是想着要奉养朱紫的,只是我家小真儿整日在书库里对着书,那里风俗在朱紫面前应对,脾气上有些呆,不知变通,且书库里那里离得她,是以并没有推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