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谦益让一名婢女把一摞连载了《笑傲江湖》的报纸发给在坐的诸位:“各位或有不知,昨日来骂老夫的小子,就是这《笑傲江湖》的作者。老夫对以文观人略故意得,此书中的仆人公令狐冲是武林王谢朴重的嫡传弟子,比方在我们文坛当中也是良家子的出身,大学园的学子。而令狐冲固然有一个好的出身,却为民气高气傲,不拘礼法,讽刺名教,说得好听是有魏晋名流风采,说得刺耳便是呵佛骂祖,狂生一个。这后生也是一个活脱脱的令狐冲再世,身在王谢,行事手腕却像是魔教。”
“园君与这少年家人有旧?”
钱谦益蔚然一叹:“汴京大,不易局。他如果名实不副,天然在汴京待不下去。他如果真有能惊破天的英豪气势,老夫又何必要去做阿谁恶人呢――别人没到,楚博南阿谁老头的手札已经来过几次了,要我对这个后生多提携提携。”
钱谦益将手从柳如是胸前开襟处探了出来:“好一个令狐冲,若把他变得循规蹈矩了才是华侈质料。他不是喜好骂人么,巧的很,老夫现在还真需求几个能骂、敢骂人的年青后生……”
“诸君,诸君……”钱谦益很欢畅看到同仁们固然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却另有昂扬的斗志:“黄口小子当然可爱,不过连同老夫在内的东林君子哪一名不是文坛的前辈、宦海沉浮的积年。每年来东京讨糊口求长进的后生没有一万也有八千,有几个行事乖张,希冀通过满嘴喷人来博着名的这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我等君子如果与这一个没见地的小子叫真,反而失了前辈的襟怀。倒是不如对他先置之不睬,让天下文人都见地一下甚么叫做真君子虚怀若谷,再加以皋牢,方才显得我东林党人个个皆是宰相襟怀。”
话音方落,世人齐齐朝后望去,之间一名二十余岁的貌美少妇在两名婢女的搀扶下来到席中,有江宁府来的名流早已认出:“这不是媚生么……何时到的汴京,也不告诉我等,好为贤伉俪拂尘洗尘。”
“都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不提也罢。”钱谦益搂住爱妾的细腰:“本来不消他提,老夫天然也会关照故交以后。博南说了此事,天然更是要给他几分面子。不过这后生确切如你所说,狂浪无边,行事乖戾――恰如这书中的令狐冲普通,不拘礼法,不受戒律。如许的人如果落在普通人的手上,非得打磨棱角,将其身上锋芒去掉才敢放心利用。”
顾媚,字媚生,号横波。本是江南名妓,行事癫狂,曾经裸衣骑马招摇过市引得天下侧目。她以媚为名,天然是各式娇媚,柔情似水。顾媚二十岁时曾接受东林君子的“拜托”去挑逗大学者黄道周,看他是否真的柳下惠,成果顾媚为黄道周酒后仍然对峙礼节的君子气度佩服,由此退着名利场,与她脾气相投,一样有狂士之名的龚鼎孳结为连理,比翼齐飞。
钱谦益说到这里,俄然想到柳如是同他说的那程祁身边另有一名带着墨镜的貌美女人,内心暗自道――莫非这就是那黄口小子的魔教圣姑?华芳芙,江南可有姓华的王谢?哎,人老了记不清很多人名了……
次日一早,钱谦益便遣人去请来了几位翅膀,他们大多是三年前与本身一同得志的战友,现在也都大多寄情山川,流连北里。不是与伶人结伴,就是和优伶为伍。总而言之,极大繁华了大宋文坛的艺术创作,对于国度朝廷仿佛也没有甚么丧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