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神采不太好,先安息一会儿。”
言溪宁点头,只听偶然说道:“此处是之前你娘住的处所,你这几日便住这间房吧。”
“我与你娘亦是故交。”
那是三皇子妃的车架。
万安与诸位皇子妃道了罪后便入了宫门,就在他拜别不久,太子妃的车架出了宫门。
言溪宁不信。
“免礼,诸位久等了。”盛装之下的张锦络眉眼淡然,身子半靠在马车上,像是极其怠倦。
“月华郡主,别来无恙。”
问完后言溪宁便豁然了,周南月有身时曾居住在慈云庵,就连这个庵堂的名字都是她取的。作为庵堂的仆人,偶然师太又如何不熟谙她娘?
“是。”
目睹着三皇子妃的车驾即将被撞上,言溪宁眼里闪过一丝犹疑,若三皇子妃出了事,三皇子必然与万家反目,即便没有反目也必然会有隔阂,只是,墨遥作为她的保护,固然是为了护她,但是却导致马车偏了方向,直接算来便是她言溪宁害了三皇子妃,这个结果带来的费事也不小。
一行人浩浩大荡的行至慈云庵大门外,庵主偶然师太亲身出门驱逐。
“我少时曾在慈云庵住过几年,颇得师太的照顾。”
言溪宁但笑不语。
言溪宁一愣,“恰是,师太熟谙家母?”
“多谢师太。”
“本来如此,本来太子妃跟偶然师太竟是故交。”
张锦络笑笑,只是那笑意太浅,太凉。
忍住胃里的不适,言溪宁皱眉,张锦络身上的血腥味越来越重,她腰间衣衫的色彩早已变得深沉,若非她选了暗紫色的衣裙,只怕现在她身上的血迹早已触目惊心。
“好。”
“见过太子妃。”再次下了马车,言溪宁与一众皇子妃向张锦络见礼。
说话的是永康公主,偶然师太对张锦络的礼遇一样引发几位公主的重视。
言溪宁冷冷一笑,之前不找她说话,恰好要等了两炷香才临时起意?恰好她一下车便有了这么一遭?
几近在话落的一刹时,墨遥一掌劈出,失控的马车便四分五裂,而车上的马夫则是倒在血泊中,不知存亡。
她现在是四个月的身子,却因为怀了双身而显得比普通四月的妊妇肚子要大,故而,张锦络看着言溪宁的眼神竟有着些许悲惨?
如果平时,这点费事言溪宁倒不会放在心上,只现在,言溪宁一叹,她现在只想好好的养胎,好好生下肚子里的孩子,没多大精力与万家跟三皇子对抗。
满地的血迹,腥味刺鼻,言溪宁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斯须便吐了一地。
言溪宁进了马车,胃里还是难受得短长,靠着软枕,眉头紧皱。
受了伤还能如此若无其事,并且走了这么久,她受伤的腰部没有涓滴生硬。能做到如此天然,明显是个能忍的人,可她那一次次的摸索又不像是个有城府的人。
“墨遥,别让马车惊了诸位朱紫。”
跟着张锦络跟偶然的拜别,言溪宁的神采垂垂变得高深莫测。
张锦络身子跪得笔挺,暗紫色衣裙的裙摆垂落于地,双手合十,双眸合上,口中诵经之声喃喃而出。
一个能忍的女人,会没有城府?
她,到底有何本事,能让一个不惧权贵的削发人对她如此宠遇?
打发了几位公主朱紫去了各自的住处,张锦络与偶然师太行至一处院中,偶然看了看言溪宁,暖和的笑了笑:“你是周南月的女儿言溪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