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闭嘴!”李氏大喝一声,却因动了气咳嗽不已,待稍稍平复了些,她才道:“别叫我嫂嫂,我会恶心。”
顾西辞竟连姑姑也不叫了,更是直呼北眉的名字。
顾如深猛地看向顾西辞,一脸的不成置信,“你竟筹算杀我?”
顾如深一见顾西辞,黯然的眸光一亮:“子疏,放过轩儿,姑姑求你了。”
顾西辞承诺的事向来不会失期。
她说:“如此,便还清了仍然的重伤之仇了。以我的命来还,可否够了?”
北眉心一疼,独臂揽住她,柔声道:“不要担忧,西辞承诺过不会难堪轩儿就必然能做到。”
屋里一时温馨得呼吸可闻。
顾如深竟在随身佩带的发钗高低了毒?李氏嘲弄的想了想,那发钗本来应是为她李悦筹办的吧?却没想到终究刺在顾如深本身的胸口。
言溪宁看了看手里的银针,她竟比顾西辞迟了一步。
“娘!”顾西辞皱了皱眉,看到李氏凌厉的眼时,一叹,“您这又是何必?”
言溪宁则还是藏在窗户边。
李氏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目光随即往北眉身上一扫,对顾如深道:“我要你如何你便如何?”
顾如深含着泪,目光果断的道:“我晓得,可我又能如何?她是我的亲哥哥不假,可也是我爱到骨子里的人,跟他在一起的日子,我固然提心吊胆,固然受着内心的怒斥煎熬,可我……从未曾悔怨!”
沉默很久后,顾如深断交的拿出一把匕首,对着北眉低声道:“延哥,为了轩儿,深深对不住你。”
顾如深不为所动,只对李氏道:“你要如何都好,我就在这里。只求你放过轩儿。”
三月却低低的在言溪宁耳边嘀咕了一句。
一声嗤笑,李氏自床上坐好,时有喘气,“你觉得我会给你?这很多年来你跟顾临风给我的痛苦,我便要在顾宇轩身上讨返来!”
“嫂嫂,他只是个痴儿……”
哦不,这两个男人可都不是她的夫。
言溪宁挑眉,本来北眉就是当时在倡寮里跟顾如深云雨的男人。
顾如深面如死灰,喃喃的道:“那轩儿如何办,如何办?”
北眉的一声惊呼拉回了顾西辞的视野,目光所及的是顾如深胸口涓涓流出的鲜血,她的手里握着发钗,发钗直入胸口。
李氏没想到顾如深会是如此干脆的把性命交出来,她虽是一个内宅妇人,却也偶尔翻看顾西辞的医书,对于医毒之术也体味一些。看了顾如深的伤口处流出的血,她晓得,顾如深胸口的伤不但已经伤到了心脏,还中了剧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