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各喝了一碗糁汤进肚,还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哈哈,这汤喝着上瘾啊!如果有点汤饼泡着吃,就更舒畅了。”
“东子,西子。”打门外又走出去一个男人,“缸里水空了,快去背面河里再打些过来。”
真是言简意赅……余锦年气的把剩下两片鸡肉的小油碟塞他手里,便打发他出去:“吃完了去找道长借纸笔,借不到就不要返来了。”接着又自言自语似的嘀咕,“我对甚么道法长生不感兴趣,还不如在尘凡凡世里赢利成心机,当了羽士既不能吃肉又不能娶媳妇儿,我才不去。”
刚才固然在阴阳师父那儿打了个照面,何如当时何大利还沉寂在哀思中,没能重视到少年,眼下将余锦年细心打量了一番,才欣喜一声,畴昔拖着余锦年的手:“你是一碗面馆的小年哥儿?”
逃回厨房,余锦年便不肯出去了,他将煲了一下午的鸡汤重新煮沸。季鸿很共同地拿来几只碗一并排开,又听少年叮咛在碗里各打上一颗鲜鸡蛋。此时的鸡蛋都是土生土长的柴鸡蛋,各个儿金黄鲜嫩,绝无净化。
余锦年提起刀, 咔咔几下将油光发亮的鸡给切片装盘,这时鸡煮得恰到好处, 骨髓之间另有丝丝红嫩的赤色, 而肉倒是极嫩非常的。又架起锅,还得熬个蘸汁儿, 他拿了酱油,四周撒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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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不成,此人是财神爷下凡不成?
余锦年心中有了些判定,很快就从成熟慎重形式退化成傻乐呵形式,笑笑地问何大利:“那何徒弟需求我做甚么呢?”
余锦年摇点头,一脸无辜:“不晓得呀,不熟谙呀。”
何大利对此当然没有任何疑义,还非常热忱地帮起忙。
余锦年气道:“饿了!”
余锦年在汤碗中撒上一撮芫荽,点上几滴香油和醋,才说:“尝尝吧。”
季鸿悄悄弯下腰,就着少年的手咬住筷子, 把一整片鸡肉都含进嘴里, 酱油的咸味裹着虾子的鲜, 与爽滑的鸡肉一齐在舌尖上漫开,让人舍不得咽下去。
“嗯?”余锦年奇特地站在原地,看季鸿拿着一条手巾浸湿了,叠成整齐方块,又一只手将他下巴捏住悄悄抬了起来,离得越来越近。他一时庞杂,脑筋里闪过了甚么奇特的东西,语序不清地问道:“做、做甚么……”
“甚么味儿这么香?”吴婶娘也循着味道走了出去,见几人窝在厨房偷吃,也不恼,直大笑道,“小年哥儿,你又做了甚么好吃的,馋得他们活儿都不干了。”说着就打发那两个小帮厨去上菜。
余锦年点点头, 把酱油倒进锅里熬热,煮沸一轮,再插手姜、酒、糖与虾子再煮,撇去上层浮沫, 做成了虾子酱油,供白斩鸡蘸食用。他夹了几片鸡在小油碟中, 在虾子酱油中滚一圈,便送到季鸿嘴边:“尝尝菜。”
余锦年又问:“午后可发热?”
何大利本来想说的不是他儿子抱病这事的,这会儿听到余锦年的问话,就俄然想起听来的传言,说一碗面馆里的小年哥儿不但会烧菜,还是个懂医的。他固然不信这般年纪的小娃能有甚么大成就,但这几月求神拜佛地也请了很多郎中,也就不乏让余锦年也听听了,便恹恹回道:“咳血倒未曾,只偶尔啐痰,里头带着小血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