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怡发笑:“哪有那么好搧?固然安侯府式微了,但既然圣上未曾夺爵,那就是还认同当年安老首辅的功劳,也是要防着众口悠悠的意义。太后娘娘无端召老臣寡妻入宫,毫无来由地行尽欺侮之事,那也是不可的。御史们正愁没事做呢。”
安怡不由笑道:“人家现在已经是六品的工部主事了,又得蔡太师正视,前程不成限量,您还总翻人家的老皇历,谨慎惹得人家恼了不敬您。我们在这京里人生地不熟的,须得他多加照顾,您就安生着些吧。”
安老太老眼一翻,道:“他再做了多大的官也还是赖在我们家厚着脸皮混饭吃,分用我们家柴米钱的穷秀才。当年要不是你爹爹勒紧裤腰带布施他,他早就饿死了,更别说进京的时候又厚着脸皮借了我们家仅剩的一点银子!我固然烦他不要脸,但也没有把他赶出去过不是?他要敢不敬我,我就到处鼓吹他忘恩负义!看他如何有脸混!谁还敢和他来往?”
安怡晓得这老太太惯常嘴里说得硬气,实际比谁都更会看风向,也就不把她这话当真,尽管令人去给刘家送信,客客气气地说她从宫中返来了,问那位才进门年余的刘太太唐氏甚么时候有空,她好前去拜访。动静返来得很快,刘有润当即表示,他明日下署后就带着媳妇和娃娃一起过来拜见安老太。
安老太大要上不当回事,回身却背着安怡叮咛底下的管事婆子好生筹办晚餐欢迎,务需求把客人号召好了,不准怠慢。安怡见状,内心又结壮了几分,活着情方面,安老太并不算差,有这么个老太太替她打理这些琐事也不错。
次日,刘有润公然带着他新进门一年多的小媳妇唐氏,抱着才出世没多久的胖娃娃,带着四色经心筹办的礼品高欢畅兴的上了门。安怡给胖娃娃戴上一套紫薇楼出品的金长命锁,给了唐氏一盒养身美容的便宜药丸,很快就和唐氏拉近了干系,又和刘有润就朝中有些人事作了互换,算是宾主尽欢。
安怡挑出两张帖子。一张是正六品吏部主事家的,一张是七品大理寺评事家的,这两家,一家的官职是现在主动递帖子来交好的人中品级最高的,另一家是与田家干系颇深的大理寺一系的,都是必须去的。
安老太说完谢满棠又提及安侯府:“年后,安侯府里来了个管事,那倨傲讨厌的模样哟,说是请我去他们府上赴宴,又问你甚么时候返来,我没去也没理睬,他还扔了几句刺耳话。也不晓得如何会俄然想起我们来?”
安怡倒是不太不测,谢或人就是如此,典范的想吃人家的肉就必然要先把人家喂肥的性子,不为别的,只为吃得苦涩不硌牙。他恰是想把她养肥了的时候,既然承诺过她要替她照顾好安老太,那就必然会说到做到。好吧,谢或人玩的这一招结果还是不错的,不管他起心如何,始终她是得了利,为他所用之时也算是心甘甘心了很多。
安老太依言又挑出两家扎眼喜好的,命人前去回话。
接着安怡低调谦恭客气地把几户邻居一一走到,又陪安老太前去拜访畴前的故交亲戚,再往京郊的两个小庄子里逛逛看看,买人买马备车裁衣裳打金饰,就没一日余暇。但叫她奇特的是,谢满棠一向没有呈现,她在宫中结识的那些贵妇也没有递帖子来请她做客订交,安侯府一样没有再令人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