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怡含笑道:“不会。周叔父您是体贴。”至于要宰了谁,她是不信的,若只是王虎一人,谁都敢宰,但论到王虎身后的黄家,即便是本县县尊也只要低头伏小的份儿,不然那王虎能横行这么久?
“咳!咳!”青衫少年咳了两声,提示道:“是强抢县丞家眷的财物……”不然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太和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儿,甚么人下得去口?
她的语气和神情过分凌厉,吉利情不自禁地温馨下来,捂着嘴低声抽泣,不时偷看安怡。
“我瞅着也不像安家老太太那般凶暴凶恶。倒像是有小我似的。”青衫少年摸着下巴想了想,嘻嘻一笑:“是了,就同我家中那些姐妹一样的,随时都似是笑眯眯的,斯文有礼得很,但你如果真信了,那就要被骗了!瞧瞧那小丫头,家中遇着如许的大事,清楚急得很,却还能撑着笑容对付你,不是普通人呢。”
周金刚把荷包扔回给他,点头道:“不是,安大嫂我见过,最是温厚寡言,那里有这些作派。”
薛氏听她叫得吓人,探头一瞧,只见安保良一动不动地躺在担架上,满头满脸的血,也不晓得是死还是活。因而两眼一翻,双脚一软,晕倒在地。
“开门!开门!”门被人用力拍了几下,听得民气惊肉跳的,薛氏吓得止了泪,扬声道:“谁啊?”
周金刚“哦”了一声,抓抓刚才拍床板拍疼的伤手,道:“我是个粗人,大侄女儿别嫌啊。”
周金刚目瞪口呆,转头看着青衫少年道:“看看,这小丫头伶牙俐齿的溜得贼快,也不知她那诚恳巴交的爹怎就生出如许的女儿。”
安怡被她抱得紧紧的,先是有些不适应,但听着薛氏尽是心疼和惭愧的碎碎念,身材竟渐渐放松下来,悄悄环住了薛氏,浅笑着听她宣泄:“我不委曲,真不委曲……”
安老太早已经动了心。只要应下,不止毛毛的药有了下落,安怡的吃穿也有了下落,不但能补助家用还能给她本身存下些嫁奁,不然一穷二白的,将来能嫁个甚么好人家?就算是寻着个门当户对的,没嫁奁也一样要被薄待。何况,安保良如许的被架空,这官也不知能当到哪一天,到时候一家子人都得喝西北风去。男人还可卖力量混饭吃,女子就惨了,还不如让安怡跟着吴菁学点有效的本领,将来不管如何也饿不着。想到这里,安老太已是千肯万肯了,当下便道:“说得是,不说这前提给得极优厚,就是一文不给的要怡儿去报恩或是以工抵债,那也得应下。人已经穷了,就不能再无信义廉耻了,大丫头,你懂事了。”
青衫少年笑道:“指不定是随了娘呢。”
安怡早猜着薛氏会有如何的反应,却不放在心上,只佯作不知事,欢欢乐喜地夸大:“吴姑姑对我们姐弟都是有拯救之恩的,就是一分银子不给也当酬谢。现在人家不要我们做甚么,只要我打打动手就把畴前欠的钱一笔取消,每天供两顿饭,每月有二两银子可拿,还能长见地学本领,真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功德。祖母,您感觉呢?”
安怡如何肯糊胡涂涂就接了这钱?缩手缓慢今后退了两步,含着笑福了一福,婉拒道:“谢过周叔父。我弟弟的药已是有了,家祖母也没伤着甚么。您如果好了,欢迎您到家中做客,如此倒是不必了。”不等周金刚再劝,缓慢今后退:“弟弟等着我送药去呢,侄女他日再来看望您。”话音一落,人也走得没了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