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姑姑真如许说?”薛氏猛地将手从药包上缩返来,怔怔地看着安怡,眼圈垂垂红了,只感觉那药包烫手之极,刚才统统的欢乐全都化为乌有。这可和之前藏在书房里抄书誊处方是完整分歧的两回事,陪侍在吴菁身边做帮手,抛头露面,出入深宅大院看人神采,哪是官家女儿该有的报酬?这是帮佣一样的身份,想也晓得会受多少气和罪,更不要说将来讲亲,只怕是略微讲究些的人家都会嫌弃。
安怡含笑道:“不会。周叔父您是体贴。”至于要宰了谁,她是不信的,若只是王虎一人,谁都敢宰,但论到王虎身后的黄家,即便是本县县尊也只要低头伏小的份儿,不然那王虎能横行这么久?
“这世道没法儿活了,恶人反倒成了有理的,你说是吧?”周金刚朝一旁贼笑的少年使了个眼色,少年就扔了个荷包畴昔,周金刚也不看内里有多少银钱就要往安怡手里塞:“拿去!给你弟弟买药,给老太太买些补品!”
一向躲在厨房里看热烈的吉利“跐溜”一下跳出来,缓慢开了门,待看清被人抬出去的安保良,顿时吓得花容失容,扑上去嘶声叫了起来:“老爷!老爷!您如何了?”
青衫少年笑道:“指不定是随了娘呢。”
安怡沉着脸批示吉利:“把太太扶进屋里去!然后从速去请吴姑姑或是陈公子!”
“祖母快来!”安怡才扶住薛氏,就闻声屋里的毛毛给吉利吓得大哭起来,不由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冷声喝斥又叫又哭又跳的吉利:“不想死就立即给我闭嘴!”
“哭甚么哭?好好一个家就是给你哭不利的。不承诺,是要把毛毛这药送归去么?”安老太刻薄地讽刺了儿媳两句,又道:“现在已经山穷水尽,得感激人家拉拔我们,看得起大丫头。我也是苦过来的,长工帮佣一样没少做,大丫头学了本领就是自个儿的,如何也饿不着!你还不晓得吧,方才我就几乎中风了,端赖着她!你应也得应,不该也得应!”说完气哼哼地笃着拐杖走了。
安老太既怕毛毛被吓着,又牵挂安保良,只能抱着毛毛站在门口大声问安怡:“如何了?如何了?”
她的语气和神情过分凌厉,吉利情不自禁地温馨下来,捂着嘴低声抽泣,不时偷看安怡。
(下午五点还是加更)
薛氏垂泪道:“老爷不是还没返来么?或许能讨回些银子来。当时再决定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