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婆子忙道:“有。女人你住东屋,别的几位客人住西屋。我这就给你送热水来。”
饭后,周金刚拉着老蔡头和胡老头闲扯,极力探听那条隐蔽的山道。安怡问胡婆子要了一根松明火把插在院子里照明,蹲在井边洗濯换下来的衣裳。陈知善累得眼皮打斗,强撑着陪她说了一会儿话,拿了个装着避虫蛇的药包给她就跑去躺下梦周公去了。
杀鸡儆猴。胡婆子焉能不懂这意义?当下一巴掌拍在还盯着安怡看的胡三赖头上,骂道:“不争气的东西,又从那里灌了黄汤来?没事就去屋里躺着!”
最后一件衣服洗完,安怡端起盆子站在院中东张西望。胡三赖蓦地从黑暗里钻出来,笑嘻嘻地拿着根绳索涎着脸道:“安女人但是要寻这个?”
“行啊。”胡三赖见她这么等闲就上了当,欢乐得抓耳挠腮的去了。安怡冷冷地看着他的背影,眼神锋利如刀,回身回了房间,灭了灯,从怀中取出那根锋利的铁钎,在墙脚一块平整的石头上磨了又磨,直到本就非常锋利的铁钎被磨得雪亮她才放心大胆地抱着那根铁钎上床躺下。
周金刚在屋子里打雷似地喊了一声:“大侄女,快出去吃山核桃!”话音未落,人已经走了出来,笑道:“给你们看个戏法儿。”将一枚核桃望空一抛,抽刀砍下,“咔嚓”一声响过,那核桃回声分为两半跌落于地。
安怡低着头晾衣服,倒理不睬地“嗯”了一声。
陈喜哈腰拾起,诧异地大声嚷嚷起来:“好快的刀法!你们瞧,未几很多刚好分红两半!”看向周金刚的眼神里立时便多了几分由衷的佩服和敬意。
周金刚扶刀而立,笑得浑厚:“好久不练,陌生了。”
这狗东西,还未成人的女孩子也敢打主张,公然是人渣。安怡忍住恶心,头也不抬地淡淡道:“莫非你晓得?”
“这里的草药可真多!”陈知善镇静地拉着安怡认药:“这就是黑柴胡,远志……”
安怡似笑非笑地微翘起唇角,扬起一双瞳色如漆、眼角微翘、七分灵动三分桃花的眼睛沉默地看着胡三赖,并不说话。
安怡有些生硬地朝胡婆子浅笑道:“大娘,我住那里?可有热水?我想洗洗。”
“你不信?”胡三赖转头瞧见院子里并无其别人,貌似最凶的周金刚还在屋里和蔡老甲等人说话,便大着胆量又往前紧逼了两步,笑道:“是真是假,明日小妹子你随哥哥去看看不就晓得了?”
安怡瞟了他一眼,带笑不笑的道:“好啊,你若吹牛,我便臊你。”
“我帮你晾晾衣裳如何就不尊敬了?”胡三赖暗骂了一声小妖精,悻悻地退归去,不断念肠小声道:“那五爪金龙可只要一棵,你们这么多人可够分的?你姓安,你那叔父姓周,那白面小子又姓陈,你们可不是一家人,他们俩都有帮手,就你一人是个女娃年纪还小,不怕他们诓了你去?”见安怡沉默不语,便又摸索道:“我看你也不像是贫苦人家的女儿,想必是碰到了难事,不然也不会这么大老远的跑进这深山老林里来寻药。即便他们不诓你,你分到手的钱只怕也解不了燃眉之急?”
“我又没喝醉。”胡三赖无所谓地笑笑,上前去夺过他爹手里的鸡,骂道:“老东西,半天清算不好一只鸡,我来!”
胡三赖调拨道:“他那是怕你背着他得了好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