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怡呵呵一笑,不动声色地反咬归去:“大人的病担搁得实在太久了些。”
柳七非常委宛地表示,钦差大人头痛心烦不喜见人,只肯见大夫,又表示,钦差大人道子古怪傲岸,曲县令想要日子好过最好不要违逆他。曲县令无法,只好跟了柳七去。安保良趁空小声叮咛安怡:“谨慎谨慎些,如果有甚么不欢乐的不消委曲本身,爹兜着,闻声你喊就会来。”
安怡闻言暗想,谢或人只怕不是不讲究,而是用如许的态度直接地奉告黄家人,他不怕,有甚么把戏心机尽管放马来耍,他接着。再看安保良,也是如有所思,面上却尽管拥戴曲县令:“是啊,是啊……”
谢满棠被戳穿,也不辩白,冷哼了一声闭目不语,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小小的暗影,更加显得鼻梁高挺,眼窝通俗。
这是把刚才安保良私底下叮咛她的话听出来了,就如许也要找她费事,这心眼得小到甚么程度?安怡腹诽着,浅笑道:“大人本日说的话比昨日要多。”
室内空无一人,谢美人尽管假寐,不睬不睬。安怡也不感觉无措难堪,自如地表示兰嫂放下药箱,又去外头要热水,她本身则褪去大氅,挽袖净手,将针具铺陈开来,道:“不知谢大人是要在榻上行针还是要另寻他处?”
柳七拿不准真假,只得偷看谢满棠。谢满棠端坐榻上,并不睬睬他,外头安保良和曲县令又再三令人来讲情,表示想拜见慰劳一下谢满棠,柳七无法,只好放了安怡去。只是始终为安怡玩弄他而愤恚,非得一起护送安怡归家,路上千方百计表示靠近恭敬,话里话外都透着那么股子亲热劲,等曲县令等人凑过来探听,他又用心含混表示,不能说,不能说,弄得曲县令等民气痒痒的,安保良也是莫名其妙。
明天他但是惜字如金,明天能多说这么多话,那就申明症状是在好转中,起码也没减轻。不过是他过分焦急,以是才急着把她找来罢了。
安怡进入房内,只见谢美人着了一身象牙白的轻袍,背对着她躺在软榻上假寐,一头如墨般的乌发倾泻而下,铺了半枕。靠得近了,一股如有若无的书墨暗香缭绕鼻尖,让人感觉安好宽怡,全无常日他给人的那种紧逼冷压之感。
昌黎城不大,谢满棠住的驿馆离县衙只隔着半条街。安怡与安保良走了盏茶工夫就到了驿馆,驿馆里还和常日没人住时一样的稀松平常,并没有因为住了钦差大人就防备森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