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探春意味深长地看着她:“那姨娘晓得鸳鸯家里都是甚么景象么?”
赵姨娘猛点头:“鸳鸯!这个我晓得。那孩子刻薄公道,只要帮人的,没有害人的,最是个可贵的丫头!”
贾探春瞟了她一眼,垂下了视线,轻声道:“姨娘应当晓得,现在老祖宗身边,最肯听她话的人,并不是哪位太太奶奶,乃至也不是宝玉,而是――”
赵姨娘愣了。
贾探春微浅笑了笑,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外头,轻声续道:“我教姨娘如何跟老爷说……”
贾探春传闻,还觉得南安太妃难堪了贾母,赶紧跑过来探听究竟。鸳鸯便笑道:“太妃跟老太太是当年闺中的友情,如何会难堪老太太。不过是两位白叟家提及姑太太来,又想起了太妃早逝的女儿,再谈起其他世交家里的孩子们,也多有三十岁高低便站不住了的女儿,便伤感起来没了完。”
鸳鸯帮着贾母卸了妆饰,扶她躺好,敷上冷帕子后,轻柔地给她揉着太阳,不一会儿贾母便沉甜睡去。
赵姨娘有些不美意义,但还是咬牙道:“我兄弟现在闲着也是闲着……”
贾母不在乎地笑,又令拿了冷帕子来敷眼睛,道:“一个小子,养得那样谨慎细心做甚么?我平日里已经过分娇惯他了,莫非还真照着个女孩儿养不成?管他呢,让他疯吧。”
贾母连连伸谢,返来便躺下了。
赵姨娘拧着眉想,半天方道:“只晓得她有个哥哥叫金文翔,她嫂子仿佛是老太太那边浆洗的头儿。哦,应当另有个姐姐,不过前两年产后血崩没了。她爹娘――好似在老宅?”
赵姨娘越想眼睛越亮,最后冲动得满面红光,拽动手帕的指头都颤了起来:“女人高超!”
府里终究有了个死了姑太太的模样,府里大红大紫的东西都纷繁收了起来。世人的衣衫,除了贾母身上,鸳鸯留意着换了淡雅素净的色彩花腔,其别人则是一片白漫漫地穿上了孝服。下人们原也是青、褐、蓝、黑等耐脏好洗的衣衫居多,现在跟着腰间系了粗麻布带应景。
如果这个时候赵国基能去了金陵,以贾环生母舅的身份,跟他交好,凡事儿搭把手――金彩伉俪年龄已高,不过是三五年的工夫就没了。倘或竟是赵国基跑前跑后给他们两口儿送了终,倒不希冀金文翔能如何,但鸳鸯阿谁刻薄善心孩子,必然会知恩图报!那在老太太跟前,贾环和贾探春,可不就比旁人多了一项天大的助力?!
赵姨娘一愣,忙让她请说。
东府里也得了动静,当即照着堂姑太过分世的礼节,也换上了小功或者缌麻的素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