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天子一朝臣,想当年孝景天子在的时候,魏其侯可谓是风景一时无两,现在的丞相田蚡也不过是他的门客罢了。现在竟然也落到了这副地步。”公孙贺搓着冻僵的手掌表示马夫将车牵来,抬眼望了望一旁沉默不语的卫青:“本来你还为主父偃举荐过?”
他对刘彻上书中言到:“”古者诸侯不过百里,强弱之形易制。今诸侯或连城数十,处所千里,缓则骄奢易为□□,急则阻其强而合从以逆京师。今以法割削之,则逆节萌起,前日晁错是也。今诸侯后辈或十数,而适嗣代立,余虽骨肉,无尺寸之地封,则仁孝之道不宣。愿陛命令诸侯推恩分后辈,以地侯之。彼大家喜得所愿,上以德施,实分其国,不削而稍弱矣。”
说罢,两人又怔怔忘了半晌,这才相携入内。
自孝文天子始,太傅贾谊便提出削藩,只能够孝文天子志不在此,贾太傅平生也未获得甚么重用。
身边的少年顺着他的目光,也昂首望着这天牢前一派庄严又幽森森的气象,迟迟不语。
魏其侯闻声回身,目光莫测地望动手提食盒的公孙贺,眸子停顿了半晌,才望到其身后缓缓而入的卫青。
窦婴身后,窦氏外戚分崩离析,颓势已不成挡。
身后,经王太后要求,武帝准其爵位传于其子田恬。
“倒是让你我轮到了这当子差事。”公孙贺叹了一声,低头望动手中的食盒,苦笑一声:“若赐的是毒酒白绫多好啊,也算是走得洁净,不消身首异处了。”
“呵,主父偃性子极孤介,没甚么人情愿理睬他,你倒是看得起他。”
寒冬腊月,天牢当中酷寒潮湿,或许是一起的青苔,也或许是公孙贺被这死牢幽森的气象搞得魂不守舍,脚下滑了几次,手中的食盒几乎打翻在地,还好被身边的卫青一把扶住。
窦婴俄然提起此人,倒是让卫青有些茫然。
卫青与狱卒客气一声:“有劳了。”
卫青印象中,此人除了脾气有些孤介,不善言辞外,但确切深谙削藩之道。
“侯爷。”公孙贺轻唤了一声,探着头又向近走近了几步,只见牢房中一片破败,手中的食盒也不晓得该放在那边。
卫青天然记得。
“侯爷。”卫青攒眉,躬身施礼。
卫青沉默接过公孙贺手中的食盒,轻声道:“是有些滑,姐夫谨慎些。”
此人临淄人间,出身贫寒﹐暮年学是非纵横之术,后学《易》﹑《春秋》和百家之言。在齐遭到儒生的架空,因而北游燕﹑赵﹑中山等诸侯王国,但都未遭到礼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