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陀忙解释道道：“昨夜晚来风急，陛下今早上另有些咳嗽。王夫人许是留意到，这才特地炖了润肺的羹汤送来。现在晌午过后，陛下喝一些也是有好处的。”
卫青微怔少量，轻声道：“臣怎敢肆意窥测夫人。”
“陛下，卫将军来了。”
卫青亦抬手拜礼，始终未抬起眼来。
男孩内疚地笑了，悄悄道了一声谢。
刘彻问：“如何送到这里来了，莫非不晓得朕与卫将军在会商军秘密事吗？”
话刚脱口而出，便与刘彻饶有兴味的目光相接，两人沉默地对视了半晌，他仓猝低垂下眉眼，躲避开来：“臣一时情急，在陛上面前失礼了。”
他所列这几人并不完整都是与他交好之人，平陵侯苏建受命驻守朔方，修建朔方城，天然事此战尚佳的人选。太仆公孙贺是他的姐夫，但同时也是刘彻本身所倚重之人。岸头侯张次公是他的旧部不假，但带过之相李蔡是李广的本家兄弟，李息与李沮也都与飞将军李广来往密切。他如此面面俱到，当真是让刘彻挑不出甚么题目。
霍去病在长平侯府等待了一全部下午，直到日头快落下时，才见卫青踏着夕照的余晖回到府中。
卫青一听刘彻要十万雄师大肆打击漠北的右贤王部的设法，赶快奉劝道：“陛下，十余万雄师不成全然扑向阴山以北去。若说正面作战，我马队的权势仍与匈奴铁骑有着不小的差异。臣觉得在人数上没有较着上风，作战环境又是在匈奴人最最熟谙的漠北，我军与匈奴短兵相接，实不为上上之策。臣觉得，我军还是应相沿之前的矫捷的作战战略，在活动中寻求战机。”
见他凝眉不语，像是又犯了难，刘彻长舒一口气，摇了点头道：“算了不说这些，说你也是听不出来的，我们回到正题上来吧。朕问你，此次北上你可有能保举的人选？”
刘彻半倚在暖阁中，如有所思地听着着窗外寒枝上冰雪渐消的声响。中常侍春陀从内里缓缓推开了雕花木门侧身而入，转上从速阖上门，免得冷风灌入到屋内来。
“你不明白！”刘彻一口打断，目光炯炯地望着他：“朕在朝上常常提及此事时，你老是沉默不言。你不表态，朝中的几个将军们也都不敢表态。牛不喝水能够强摁头，这率领千军万马去与匈奴人存亡一搏的将领，莫非还要朕逼迫着选出来？”
卫青还是垂眸，没有与刘彻的目光相接：“陛下的意义，臣明白。”
卫青闻声稍怔，沉默半晌点了点头。
“你别走，也一起喝一碗吧。”刘彻赶紧出声止住了他：“朕和你的话还没有说完。”
王夫人也不敢说甚么，只得又取了一只碗来帮卫青也盛好了一碗，点头恭请卫青落座下，本身端着木案悄悄退了出去。
刘彻望着他好久，终忍不住轻哼一声：“仲卿，朕当真是猜不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