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凌晨,天赋刚蒙蒙亮,直城门之上高悬的彩旗,在晨光中顶风招展着。
“今后做事机警着点!没传闻过霸陵尉的事吗?李广的驾你也敢拦。”
门侯望着李广一行人,垂垂消逝的背影长舒了一口气,回过神来,一把拍在方才质疑他的侍从的脑门上。
年青兵卫点了点头,不成否定,方才那骑在顿时的老者,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缰绳时,贰心中也不由格登一声。那股迅猛的力道,怕是正值丁壮的兵士也不及。
“喏……”
卫青谛视着他的目光一起游走,悄悄咳了两声,才唤回张次公的神来。
“可如果被人晓得了,这但是大罪!”年青卫兵皱眉,城门处人多嘴杂,到时如果城门校尉清查下来,想必最后也只会将罪恶都推到他们这群新兵的身上。
说罢,饶有兴味地望着他,轻笑道:“如此可好?”
都说刘彻乃至等不得卫青返京,派特使捧着金印紫绶到高阙卫青军中,拜卫青为大将军。加封食邑八千七百户,并言令朝中统统武将皆归大将军统领。
更别说其膝下三子的那三千九百户,加起统共一万六千余户。且与其随行的公孙敖、韩说、公孙贺、李朔、李沮、李息、等皆是以战获封。就连李广那名不见经传的堂弟李蔡,也因跟从卫青,而率先于他的大名鼎鼎的堂兄李广,封了一个乐安侯。
他入殿向刘彻存候,却不想卫青一早便已被招致到了身边,就如此不刚巧地碰在了一起。李广先向刘彻叩首施礼,局促了稍许,才低眉朝着卫青拱手拜了声大将军,却也未说再多恭贺的言辞。
刘彻望着他,还是那副低垂着眉眼,不露声色的模样,可却感觉他此次从塞外返来,仿佛更加沉默了,与他也不像以往那般靠近。封了他三个儿子为列候,仿佛也并未让他有一丝高兴,倒像是让他徒增了很多烦忧来。
卫青至今未娶,膝下虽有三子却无一是嫡出,长平侯的爵位天然是没法名正言顺地秉承。刘彻一番良苦用心,更是让朝中众臣看出了刘彻对卫青的信赖与倚重,也使得起初的一些宫中传闻,不攻自破。
除了刘彻汲引很多的年青将领,另有很多刘彻从官方拔擢职位寒微的儒学之士。刘彻觉得与丞相为首的外朝分歧,这些人来自于官方,也更加体味民情,对社会的弊端也比较体味。同时,他们学问赅博,思惟开通,主动进取,刘彻对这一批人非常信赖,让他们与闻政事,托为亲信。
“既不清楚,便去好好查一查吧。过后朕会再问你……”刘彻只意味深长地轻哼了一声,未再多语。
他一再推让如此厚封,只言他有幸待罪军中,仰仗天子神灵。全军将士拚死奋战,才旗开得胜。现在既已加封了他的食邑,三子尚幼,寸功未尽,却封他们为侯。这叫跟从他一同作战的将士们如何对待他?
“但是,大人……”
毕竟卫青的年纪比李老将军那早夭的宗子还要轻上几岁,现在却要已在疆场上摸爬滚打了半辈子的老将军拜见于他。且刘彻此次唤来的,皆是朝中汲引的一干年青将领,却也只要老将军与这些年青将军格格不入。
长安东西南北共十二门,皆由城门校尉统领。城门校尉又掌京师城门屯兵,部下有司马、十二城门侯。则城门皆有侯,门侯主候时,朝启夕闭,定时开关,不成外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