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他们能算作功德美满,能够返回元齐大陆,琉璃镜却并未将他们放回,还是让他们留在那边。
论起戳民气窝,明显还是工于心计的燕夕鹤更胜一筹,他只说了这一句,路铭心就白了脸,神采重又板滞起来,身子也僵了。
燕夕鹤这番话,连顾清岚在旁听着,都觉说得实在是太狠了些。
燕夕鹤念念不忘之人,乃是云风,固然云风也恰是顾清岚,但顾清岚却也从未在别人面前,表示过对他格外的看重。
他一面说着,一面从怀中摸出了一只小小瓷瓶,翻开盖子,将此中的药液缓缓撒在棺木之旁的青泥瓷砖上。
顾清岚看出那涓涓清液中,灵光隐现,明显是一瓶可令修士规复真气的灵药。
他被迫听着这些传言,无法当中也觉出几分风趣,本来世人如此爱评说别人之存亡。
也不得不看着这个大千天下的人们,对他身亡之事众说纷繁。
在那些狼籍流言当中,也有人说道,清平王和陛下并非有私交,和他有私交的乃是镇国将军路铭心。
他就看她用手指细细抚摩他尸身的双唇,又抚摩他的脸颊,还特长去伸到他尸身的衣衿当中,摸了又摸。
路铭心听着这番话,却还是呆呆地望着他,又望了望面前棺木,重又一言不发。
燕夕鹤正自伤怀,被这么猝不及防地抓住逼问,难堪以外又带了几分愤怒,也不再对她容忍想让,反而硬硬地出口顶了归去:“我同顾真人也有些友情,为何就不能在他灵前对他说上几句,莫非顾真人陨落,就只需你一人哀思记念?”
他身故之时,李靳是丢下了满殿朝臣赶今后宫,在他身亡后,还下旨连番对他加官进爵,最后乃至封到了平国公如许的境地,这官爵再往上去就是异姓亲王,李靳被大臣连番劝止,这才作罢。
而这仍记得他的寥寥几人中,有始终未曾放弃重生他的路铭心和李靳,有仅和他有一面之缘的莫祁,也有他以云风之身结识的燕夕鹤和卫禀。
但要惹怒这两人,谈何轻易,除非她俄然脾气大变,滥杀无辜、作歹多端,若不然这两人就算瞧在顾清岚的面子上,也不会对她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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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现在,他才明白或许江湖传言并非不实,因为他现下看到的路铭心,除却“冷若冰霜”外,实在也寻不到第二个词去描述。
这些人也都因和他或长或短的一段交谊,对他念念不忘,任光阴也未曾消逝。
他看她再没有昔日在他面前时的新鲜娇嗔,日日神采寂然,端方冰冷。
他就如此无法却又不得不看着那些对他情深义重的人们,在他身故后日日饱受煎熬苦痛。
他气急之下,只想再给这不成器的徒儿一记耳光,叫她不成再如此颠三倒4、色令智昏。
这哀荣眷宠实在是绝无独一,因而他和李靳那些莫须有的桃色旧闻就又被翻了出来。
顾清岚顿时无言以对,心想她也不知是在刚才和燕夕鹤的争论中想到了甚么歪主张,旁人硬要杀她,她又打不过?
路铭心这一句,正戳在了燕夕鹤的把柄,他常日里好说话,也不过是故意想让,骨子里却普通是娇纵放肆的脾气,此时也被激了起来,也冷然一笑:“在你心中,顾真人就只是你一人的师尊,旁人却都是些外人?以是你当年对顾真人痛下杀手,也觉这亦是你二人之事,与旁人无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