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穆对劲至极,不由抬头向天,哈哈大笑,却在瞥见天空的一霎突然呆住。眼中尽是不信,喃喃道:“怎……怎会如许?”
沈琢玉嘴角含笑,傲但是立,一动不动。
这一顷刻,沈琢玉蓦地清泪长流,他密意望着采萧,只觉这一个好字,足以让他死而无憾。
掌劲未到,掌风已至,近旁几个骑手直不起家来,身上马匹四蹄发颤,撑了一息,只听喀嚓脆响,几人连人带马,粉身碎骨。
“快追!”沈穆厉喝,世人仓猝纵马飞奔,争相追上。
这番困兽之斗的气势实在骇人,以后的数人急勒缰绳,暂不敢等闲上前。
沈穆受人偷袭,恼羞成怒,只见一旁的树干上多了柄半寸飞刀,当即四下一望,忽见东面的一处树丛微微闲逛,显是有人从那儿奔过。
只是心中实在百思不解,循环幻象早已表白,他终会和苏采萧结为佳耦,既然如此,为何今曰又会身陷绝境,不但如此,苏采萧本可逃脱,竟又去而复返,莫非生不能同眠,却要身后同穴吗?
沈穆极力稳住,却听无数哭嚎自下方传来,他定睛一瞧,敢情方才那闪电刚好落入骑手群中,虽只劈中一人,却将其他世人吓得心胆俱寒,斜坡下顿时乱作一团。沈穆大声呵叱,但愿束缚世人,谁知又是一道闪电迸出乌云,竟然再向坡下落去,凡被触到之人,不及出声,便已化作焦炭。
霹雷隆!
沈琢玉趁这间隙,转头望向采萧,含笑道:“我晓得,即便我叫你走,你也不会理睬,可我活着一刻,就该护你全面,谁若想伤你,须得踏过我的尸身……”
想到这里,沈琢玉忽地心神一颤,暗自骂道:沈琢玉,采萧对你情深恩重,不吝存亡相随,你本身死便死了,有何事理任她受伤?
这下子,世人再无掠取两千两的兴趣,只听人嚎马嘶,悲号不断,数十道闪电过后,还能幸运存活之人,不过十之一二。这些人顾不得骑马,抱着脑袋便向四周逃遁,慌不择路下相互对撞,踩踏火伴,端是惨不忍睹。斜坡之下,仿佛成了人间炼狱。
苏采萧一愕,倏然止住抽泣,咬唇道:“好。”说罢缓缓闭上眼睛。
这一下耗力甚巨,他禁不住一个踉跄,忙用雪耻撑地,这才不至跌倒。
沈琢玉即使躲得迅疾,仍被掌劲扫中,顿觉五脏翻滚,满身麻痹,哇地吐了一口鲜血。
沈琢玉被人搀着艰巨前行,哑声说道:“哭甚么,我又没死……”
沈穆沉声喝道:“乖侄儿,这便送你去见爹爹!”双掌错开剑锋,独自拍下。
一声巨响划过天涯,沈穆清楚地瞥见,无数稠密的乌云正在他头顶会聚,其间蓝光闪动,即使他武功超绝,亦是心生害怕。
苏采萧听罢,泪如雨下,正欲上前,却听隆隆巨响,坡上先是暴露一人,接着便是第2、第三人,最后密密麻麻,立满了骑手。
人力再强,如何能与天威相抗。沈穆岂敢再作他想,忙从地上爬起,强行抓住缰绳,一勒马头,反向来路逃去,心中犹在战战兢兢,如果在逗留下去,保不准也要死于非命!
来人泣不成声,“你又骗我,若我不找来,你就死了……”如花的容颜泪珠成线,恰是被他骗离的苏采萧。
追兵见他力竭,壮了些胆气,呵叱一声,再度挥刀砍来,却没想到沈琢玉挣挣扎着站起,雪耻的红光再度闪过,眨眼间又杀四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