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民气下唏嘘不已,不愧是元帅公子。
又一个女人奉上精美的小暖炉,暮阳理了理拖地的紫狐大氅,这才抬眼,看向台下实足贵气也实足痞气的放肆公子,顾敏恒。
“顾公子远道而来,未能及时相迎,失敬失敬。”俄然传来一道清丽的女声,世人纷繁循名誉去。
初家四姐妹一副高冷做派,不该不答,旁的人更是不敢搭一句腔。
“你们是不晓得,任财春的心呐,够硬够狠!儿子跟儿媳妇冒着大雪到法场来给他送行,他愣是看都不看他们一眼!”清原假借巡街之便,偷溜进月扇坊,一起直闯暮离居。花厅里烧着两盆炭火,暖气劈面打来,舒畅得她直打了个激灵。
“昨儿早晨亥时三刻,北梁坡的岑熹园。”清原自傲满满隧道出精确时候和地点,“别不承认,我看到你的身影了,咻地飞过。”
“初陌不在吗?”暮阳头也不抬,一点也不担忧。
暮阳斜靠在躺椅上,一手懒洋洋地支着头,另一手闲适地翻着账册。清原一屁股坐到庄槿中间,倒了杯热茶捧在手里,将任财春受刑那日的场面详细地描述了一番,叹道:“任财春到死都不肯谅解儿子,真是可悲可爱呐!”
正与庄槿对峙着的清原一愣,元帅府的公子来金都城了?她如何没听海大人和师兄提起过?迷惑间,听到暮阳颠末她们身边留下一句:“有充足证据了,再来月扇坊这抓人。”
“暮阳呢?还不来?”年青公子不耐烦地拍桌子,对高台上的四个女子不屑道,“奉告你们,暮阳不出来,爷今儿个就不走了!”
暮阳徐行走上高台,在世人的屏息声中坐上不知何时搬上去的另一张太师椅,随即,四位冷傲的黑衣婢子摆列两侧。
四个初家四姐妹都镇不住场?暮阳“啪”地一声合上账册,美目扫向低头不安的玉嬷嬷:“来者何人?”
暮阳翻书的手指一顿,不动声色地抬眼看向桌旁的两人。
任英与良儿低调地成了亲。但是,再如何低调,也还是闹得满城皆知。大义灭亲令父亲入狱,前脚和离,妻离子散,这便又娶上了凌月楼里的女人,更有幸得月扇坊主不计前嫌,接办瓷窑掌事,委以重担。坊间对他的所作所为和境遇,也算批驳不一。
※※※
但是,她这句不堪唏嘘的总结陈词并有激发听众的感慨。暮阳还是在那翻她的帐本,庄槿垂着眼兀自品茶,神情冷酷得比屋外的积雪还要冷上三分。
庄槿搁下杯子,偏头看她,不承认,不否定,更没有疑问,就那么安静地瞧着她。
墨客又冷静退开去。
“金陵元帅府的公子。”
“哦,你肯定?”庄槿反问,还是是安静到不带一丝感情色采。
而这剑拔弩张的架式涓滴没有影响暮阳看帐本的兴趣。直到望春园的玉嬷嬷严峻兮兮地过来,奉告她园子里有人肇事。
不过,想想又有不解。清原皱着眉问道:“你盗上阳承帝陵、郢城墨羽陵,我都能了解,毕竟皇家陵寝,多得是奇珍奇宝。可岑熹园有甚么值得你偷的呢?岑氏一族老早就式微了。”
顾敏恒又是一愣,心下骂道:公然是个狐.媚.子,嘴上却说:“还觉得传的神乎其神的风月第一美人会是多么姿色,看来也不过如此。”
独一一份喜帖送至月扇坊,暮阳看了眼,命木1、木九动手备好贺礼以月扇坊之名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