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呢？
设局的是他，入局的也唯他而矣。
“不可。”
江肖宜要求的第一件事是――剃度削发。
“记得……把心收归去。”
千菀问他：“暮阳毒素未清，小叔叔如何不拦着她？”
“只如果对你好的事，刀山火海，在所不吝！嗯，就是沉吟那书白痴说的甚么上穷碧落下鬼域，一样的事理。就算要我剃秃顶做和尚，我也毫不皱一下眉头！”
名动天下的采花悍贼，爱尽人间美色的同时对本身的仪容形象也刻薄到了吹毛求疵的境地，此时却轻拍下落于肩上的几根发丝，口气平平得仿佛即将遁入佛门的是别人而不是他。
他缓缓盖上眼睑，敛去统统笑意。
他眉峰一拢，随即伸展：“无妨，另半份千灵丹待我剃度受戒后便会送来，再迟不出三两日吧。”
而随她以后走上马车的一对男女却停顿在石阶下，下颚微微扬起，看向云雾环绕的戚云山，以及那行色仓促的紫衣女子。
另有你心上的那小我，你知不晓得他……必定要负你！
暮阳哑然无语。
暮阳服下半份千灵丹，足以复苏。
心，蓦地一紧。
裙裾翩飞掠过眼角，他闻到一抹熟谙的梨花香。
暮阳问他：“你这算甚么？一语成谶？”
慕清风却一点也不承情：“不消谢我，我为的是暮儿，不是你。”
慕清风看着她。
江湖动乱，武林局势，那些人是生是死，我都不在乎。
戚云山，碧落寺。
也在刹时，他掩去一闪而过的讶异与欣喜，右唇角上提，略带几分邪气。
……
沉默半晌，他勾了勾嘴角。
马车停在山脚下，紫衣女子仓促走上马车，便提起裙子头也不回地踏上石阶。
铛――沉闷的钟声响起，余音烦复而寂静，惊起林间大片鸟雀四散飞去。
俄然温馨下来，只余靡靡梵音与木鱼声穿梁绕柱。
“嗯。”
“保重。”
而千菀说，“半颗灵药只是将毒素积聚一处，若无另半份，必死无疑。”
千行含笑，淡淡道：“我有千种、万种体例能够拦住她，但我拦得住她这回，却拦不住她下一回。菀儿，小叔叔是拦不住她的。”
暮儿，还没结束呢，我怎舍得就此淡出你的生命？
目光细细地形貌她的表面，那侧脸，如水中影月，夸姣却冷淡。
“可惜迟了……我就要削发当和尚了！暮儿，你早该如此。”他皱皱鼻子，很有些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