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老板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盐号的事就是大师伙儿的事,此次盐号有二百万两缺口的事已经上报朝廷了,皇上必定满心疑虑,若捐输能及时交上,天然能表示我们扬州盐商的一番孝心,消弭质疑声。若不能,我们就等着龙颜大怒、两淮盐务的一蹶不振罢。”燕然挑眉,用指节一下一下敲着桌面,厉声道,“再说,可别跟我哭穷,齐老板鄙人纳了第九房姨太太么?听闻仅仅喜桌便摆了七八十。蔡老板更不消多说,用饭用的一套金玉碗筷便值个几百两。这些三娘本不想搬出来,只是大师如此不给三娘面子,难不成,要我把每小我家中的奢糜之事都说一遍才算?”
这顿饭吃得每个盐商甚是肉痛,毕竟一眨眼二十万两家财便从小金库中挥挥翅膀飞走了。
本觉得这燕三娘是个好乱来的奶娃娃,这下才明白过来,底子就比本来的谢仕清还难对付,宰起人来连眼睛都不眨一眨。
“好!刘女人是个利落人,可总得赏老夫一分薄面,出去喝口茶吧?”程稽业并不急着让刘长瑢道明出处,只伸个手,聘请刘长瑢进门再谈。
吃完没一会儿,几个瞧着最不高兴的盐商便请了离,燕然也没有多做挽留,便放他们分开了。
她长眉微蹙,手则一向紧紧握着刀柄,仿佛只要握着,才气从中获得安然和可靠。
程稽业听闻,顺着声音昂首,见来者是个高高的女人,立得腰板儿笔挺,神情中带着几分天生的傲气。
“这打趣……可不能乱开啊。刘女人可看了逼真?”
刘长瑢嘴角挂了一丝不成捉摸的笑:“不过几眼,可不敢包管。程大人还是本身亲身去看看吧。”
刘长瑢笑着摆摆手:“我可不算朝廷的人,程大人不必太在乎虚的官礼。”
见有人应允,其他的盐商也不好再找借口推委,便只能唉声感喟地也承诺下来。
“这位女人确切是我的家人,不过不是姊妹,是浑家。”燕然安闲不迫地说,手握得紧紧的,“以是,郭老板你的算盘怕是打错了人。”
程稽业仿佛并不非常不测,却还是装得甚是猎奇:“哦?有如许的事?只是若女人说的失实,那燕三娘必定已经能在与天广盐号的买卖中获得暴利,又为何重新返来,冒着风险抛头露面?不知刘女人可有把握甚么确实的证据?”
刘长瑢长叹了口气,如何还是跟一年前一个模样,一碰上那人,就又尽是令人光荣的小女子心机了。
“是如许的。”郭老板笑眯眯地从衣袖中拿出一张烫金的帖子,翻开后递给燕然,“我家老二本年二十三,才考上举人,边幅呢也是远近闻名的俊,只是贱内眼界高,门槛都被来做媒的踏破了,却还是没个瞧得上的女人。当日见了燕老板的姊妹,灵巧可儿的,我甚是喜好。归去与贱内一提,她亦同意见一见。这便是小儿的生辰,燕老板若想先合一合八字……”
程稽业朝刘长瑢拱拱手,笑道:“能有甚么筹算?你不晓得,昨儿那新任的盐商头儿报给我说,有个二百万两的亏空,可真让老夫头痛不已。本来便是胶葛不清的账务,也不知让他们从那边再掘出这几百万两来。”
她刘长瑢为朝廷办事,一贯秉公措置,有一说一。但是方才明显手上就有一份签书画押的笔录,锋芒直指燕三娘教唆清风堂贩私。白纸黑字,只消呈上去,不说定罪,关押上京是逃不了的。明天不就是为了完整揭露燕三娘才来的运司衙门的么,可到了最后竟还是没体例亲手送她踏上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