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青人嘴角一弯,部下却重了,木料被劈成了一团渣,若无其事的再捡一根,以刀尖比划着木料,笑道:“天下之事有千万千千,即使眼里瞥见、耳里听闻也作不得真。就比如这木料一样,皮外粗黑,内里却非。”顿了一顿,又道:“人有人道,妖有妖道,二者截然分歧。既然是人,又何必去走妖道。”
沉闷的劈柴声响彻院内,阿谁标致的年青人又在劈柴,阳光斜洒,映着他精美的脸,相较昨日初见,更白三分,气色也与昨日分歧,仿若大病初愈。
李锦苏悄悄一笑,安步走到堂中,低头嗅了一口酒香,轻声道:“好久没闻过《姚子雪曲》了,我都快健忘它是甚么味道了,给我喝一口。”指向青阳手中的酒葫芦。
府卫首级笑道:“侯爷晓得大仙师好酒,特命小人前来送酒,以滋仙师降妖豪气。方才两位仙师走得急,可让小人一阵好追。”
本来,这厮不是来拿人而是来送酒,当下,小青侯故作漠不在乎的与府卫首级客气了几句,青阳则诚恳不客气的将黄泥一揭,掷壶入缸,满满灌了一葫芦,大大饮了一口,连赞:“好酒,好酒。”
“哇,哇哇……”白思蓦地呆怔,而后怪叫连连,叫得一阵,嘴巴又一歪,拢手喊道:“我与你mm,谁更都雅?”
“《姚子雪曲》”
‘呼……’
青阳、小青侯、李掌柜三人仓促对了下眼,齐齐暗喘一口气。
“唰!”
青阳不睬她,回身走入杂院,无法的想:“就算她是个妖怪,身负天大的本事,那也只是个小女妖,心机与三岁孩童一样。不过,这还用问吗?当然是青侯都雅。”
大起大落之下,李掌柜一颗心又短促下沉,哭丧着一张脸。
苗地出美女,府卫首级自问见过不知多少斑斓的女子,但若拿来与她一较十足黯然失容,非是她面貌独占魁首,而是那说不出来的意韵,如雨后青山,似冰雪凝流,又仿佛一束悄落人间的绛珠仙草,静秀于雪山空谷。
“这位仙子……仙师,莫非也是张真人高徒?”府卫首级回过神了,结结巴巴的问。
小青侯脸上唰地一红,抬手将他的手一格,哼道:“呸,你还是个酒鬼,见了酒就啥都忘了,现下可好,让人堵了门,咱办?”
敢情,酒徒之意不在酒啊?
“大蜜斯不成!”车夫与小丫头骇然,异口同声。
青阳微微一笑,暴露一排乌黑的牙齿,伸脱手想要摸摸她的羊角辫。
小青侯气鼓鼓的看着他消逝在门口,也不知想到啥,眼睛渐渐红了,转念又跺了下脚,将身一扭,噌噌噌上楼,寻李锦苏去了。
李锦苏却仿若未觉,轻声道:“我们走吧。”回身向栈内走去。
府卫首级心中怦怦乱跳,嘴巴微张,呆怔当场。
小青侯瞪了那呈呆鹅状的府卫一眼,正欲唤声“大蜜斯”,突地想起现在本身的身份是正一教真人高徒,而非青阳镇的小丫头,从速改口:“大师姐。”大眼睛里填满了担忧。
少倾,青阳喂了牛,来到柴院。
谁知,就在两民气下已横,意欲打将出城之时,俄然,面前局势急转而下,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响起,数名府卫踏进店来,却并未携着强弓重弩,而是抬着数缸酒瓮。但见那酒瓮足有半人高低,即使有老泥封口也难掩浓香暗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