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虽说寿长千年,但若与人类相较,大半生皆处于迷蒙,故多夭亡者。不过,大道至公,有其失必有其得,妖类一旦蒙生阳相,阴阳合济之下,便可呼风唤雨、比肩风云,有诸多神通。
好酒好菜将二位仙师好生一番接待后,吉安侯捋着三寸短须,问道:“不知二位仙师,仙山那边,师承何派?”
便在这时,府外声音突地一敛。
“哦?”吉安侯眉头一皱,神情略显不天然,转而一扫而尽,法度落得更快。
青阳将鸡汤面三两口吃了个精光,闷了一口酒,亮着一双眼睛,说道:“青侯,我总感觉这事古怪,内有蹊跷。”
张应机……
“定是猫鬼来了,难怪如此短长……”
青阳想了一想,低声道:“你且想想,那妖怪逢夜必做乱,但却仅仅是弄死一堆牲口扔在城主府门口,这事莫非不奇特么?”
“当真?!”
跪在地上的人群泼然大哗,渐而大家色变,需知在苗域有猫鬼一说,这猫鬼极其嗜血,专食民气脾,可不是恰是吞人神魂?来无踪去无影,可不恰是呼吸千里?再说那妖怪白日是猫,夜里化鸟,也与猫鬼有几分类同。苗疆百蛊更是以演变出一种猫蛊,但这猫蛊与猫鬼虽仅一字之差,却相去十万八千里。
现在,城中住民前来凑请,吉安侯却在府中盘桓来去,哀声感喟、愁眉不展,非是他不肯遣人去请苗域三婆,而是苗域三婆敛迹世俗已稀有十年,他底子就不晓得她们在哪,怎生去请?
“两位仙师本来在此……”
少倾,府卫首级急冲冲出去,禀道:“侯爷,有人揭了悬榜!”
说完,便命府卫首级去取了纹银百两,又命人清算出了两间雅室,聘请二人住在城主府,静待日落月出好降妖。谁知,小女娃却不肯滞留府中,说道是,需得于城中四方布下监禁法阵,以免那妖怪再度脱逃。
尖角已不见,唯余一枚铁丸。
府卫首级想了一想,答道:“两位汉家男女。”
小女娃却故作听不懂,摆了摆手,冷声道:“那是千大哥妖,又不是山匪路霸,戋戋凡弩岂能伤得了它?!”
这,便是揭榜的异人?
“好说,好说。”小女娃站起家来,还了一礼,神情淡淡若水。
“我可捉妖!”
当下,便有个尖嘴猴腮的人,大声叫道:“仙师,公然是仙师!一语即道出了那妖怪的真身,难怪我昨夜开窗之时,突见一只大黑鸟重新顶飞过,翼展十丈,铁爪如盆,却长着一张猫脸,吓得我……”
小青侯大眼睛咕噜噜一阵转,心想:‘凡事豫者立,不豫者废,得事前做好最坏的筹算!’当下,摸出几绽银子,往桌上一拍,叫道:“掌柜的!”
苗人道烈若酒,当即便呼朋唤友聚往城主府,要求城主遣人恳请婆婆来捉妖。
“侯爷,若不降得此妖,此妖必乱夏城……”
江湖有言,蜀中的木工,湘西的贼,苗域的婆婆,邙山的鬼。数万里苗疆,养蛊者无数,但若说蛊术大成、入迷入化者,唯有苗域三婆。
夏城闹妖已有多日,初时那妖还不伤人,只是叼些牲口,弄死了扔在城主府门前。可这一日,有人一大早翻开门,即见衔上、林子里到处都躺着尸身,顿时,全部夏城沸腾起来。
小青侯白了他一眼,怒道:“瞎扯,昨夜那妖怪不是害人道命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