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花婆婆悄悄的踢着脚,手指在一应弟子中打了个转,便欲随便挑一个出来。顿时,统统弟子纷繁把脑袋一缩,暗自向魔神先祖祷告:先祖在上,切莫让师尊的手指定向我!
“水火,却非阴阳。”
一时候,玉肌子竟成了烘托,贰心头自是不甘,不由得冷声道:“特兰道友,你说了这很多,终是要落至实处,若无灵蛊可御,你又如何与我斗?若不成斗,尚请下台!”
小黑妞便从怀里摸出一方锦帕来,细细的铺在地上。特兰阿尼走入锦帕中,斜腿坐下,揽着小腿,说道:“为公允起见,马上伏蛊,马上除蛊。”
“多谢。”
“是,师尊。”
一语落地,如冰飞渣。
芸姜脸上神采数变,一时绯红,一时惨白,额角细汗直滚,终究目光必然,便欲出言下台。
青阳脸上一喜,大声续道:“蛊术缘于巫术,知阴阳、晓五行,证命理、循大道。阴阳相辅相承,五行相生相克,伏蛊易而除蛊难,若欲除蛊,必将知命理而循阴阳。是以,若要较蛊,岂可只较灵蛊窜改,而不知窥灵蛊以觅大道!玉肌子,我看你还是早早认输为好,莫要在那台上丢人现眼!”
“汉人有句话,君子开阔荡,小人常凄凄,现在看来,真真不假。玉肌子,若非你辱我师门,特兰阿尼羞于你较蛊!你且放心,待你下蛊之时,我也会下蛊,只是,我却不需唤人来承蛊,当以已身尝蛊!”
特兰阿尼抹了抹额角的细汗,眯着眼睛直视玉肌子。一时候,那本来荏弱非常的容颜,竟因这一句话,显得锋芒毕露。
“岂会有假!”特兰阿尼点头道。
“且慢!!”
玉肌子生硬一笑,心中实无掌控,又见特兰阿尼并未去唤人来承蛊,暗自一凛,心想:‘她不会是用心来激我,令我在世人面前出丑,再害了这金魅子性命,使我入不得那人的门墙吧?现在,师门已容不下我,我若无处可去,得不到那人的庇护,定将死于非命。特兰小贱人,恁地暴虐哇!’越想越是后怕,便道:“莫非,特兰道友欲待我先行除蛊?”
“此言当真?”玉肌子神情大变,嘴巴上的短须也颤抖了起来。
玉肌子神采又是一变,却骑虎难下,只得硬着头皮,向已方师门唤道:“不知那位师弟情愿下台,助我一臂之力。”
如此数番,倒像是一对小后代相互嬉闹,既风趣又温馨。台下的观礼人群中,便有品德格笑将起来:“大师姐,他是你的情郎,若要谢他,你且悄悄谢来,现下,先赢了那刮不知耻的玉肌子再说。”
血花婆婆嘴角一颤,极目四扫,沉声道:“那个可下台,替你师姐承蛊!”
特兰阿尼脸上一红,再不弯身了。
“多谢婆婆。”
“风趣,当真风趣。金魑……”
六合之大,何为劫?
“确是要谢的。”
特兰阿尼理了理嘴角发丝,浅笑道:“我欲伏下五类蛊,金之蚕、木之魅、火之蛛、水之蟾、土之蚁,再以五行之物除之。”
芸姜道:“便是昨日夜里,大师姐自去湖中一游,返来便病倒了,传闻,一身修为尽失。”
血花婆婆怒道:“罢了,你若要寻死,自去自去,我也管不着你!”
金花婆婆尚未将手指导下去,特兰阿尼已经嫣然一笑,托着毒盘,再入锦帕中坐下,经得方才那一圈单独行走,她的额头又染满了细汗,被阳光一辉,直若珍珠般光辉。她以手背悄悄一抹,见那玉肌子正绕着眼睛紧闭的金魅子转来转去,明显筹办下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