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默提玄气,抵当着寒意侵袭,半步不退,想了一想,说道:“把绿丫放了,也许,我能够奉告你。”
下一幅,画面调转回围城之战,天子脱下了帝袍,仅着内裳,嘴里衔着玉壁,脖子上挂着玉玺,手里牵着白羊,出城投降。妙龄女子站在城头,谛视着天子跪在泥泞中,还是裙角飞扬。
“叮!!”
“狐狸尾巴暴露来了!”
幽冷的风嗖嗖贯来,墙壁上的挂灯不住摇摆。
“定!!”
她便是青阳山中的小山鬼,若无她大力襄助,徐姬岂能在幻景与阵法之间随便操控。
稍徐,从那白炽般的雷光中传来一声感喟。
钩月浮沉,群星灿烂,实在的天下显化出来。
“青阳不知。”青阳说道。
“煞魃?”
“你不该出来。”青阳说道。
徐姬道:“此棺乃万年寒冰所铸,一旦合上,任他有天大的本领,亦将刹时化作冰渣。先生,可愿一见?”说着,便欲将棺盖合拢。
殊不知,徐姬比他俩更惊,将冰棺捞在掌中低头一看,又见冰棺裂了一条缝,肉痛加身痛,哇地喷出一口血,黑发飞扬,怒道:“六合人三煞,你尚未凝煞,怎能伤得了我的宝贝?!”
这一刻,她斑斓无边。
城中有雄殿,与方才幻景宫殿一模一样。
青阳看着那剑,呆了一下。
青阳挺起酒葫芦,大踏步向前。
“是呢,姐姐好不幸。”
青阳摸着酒葫芦,还没回过神。
青阳猛地一声大喝,双眼精光爆涨,将徐姬定得一瞬。与此同时,身形已然电射而起,袍角带起的风将沿途宫灯尽数掠灭。倏尔之间,将葫芦口对准小冰棺,神海鼓荡如浪,蓦地一拍。
徐姬歪头凝睇青阳,辩了一会,将棺盖再拉开一点,看着青阳腰间的酒葫芦:“先生实诚,最后一请,奴家听闻先生好酒,刚巧,奴家平生亦有此爱好。不知,可否让奴家,一饮先生壶中之酒!”说完,二指一推,欲将棺盖合至最严。
“你,你你……你是坏姐姐……”小绿丫蹲在青阳的头上,抓着他的头发,打着寒噤,惊叫。
谁知,徐姬却比他更快,手掌一翻,已将小山鬼捉了,投入小冰棺中,再把棺盖一合,留了一条缝,笑道:“先生想过河拆桥,奴家可不依。”
“破!”
目睹天崩地裂,青阳的眉头却皱得更紧。
青阳利诱了,方才雷鸣电炽的那一刹时,他的确瞥见了一些画面,她已经死了,被人以九阴绝煞阵困在万年冰棺里,身材未曾腐败,灵魂游离于其上,灵附于神海。
伴跟着幽幽的低喃声,庞大的冰棺渐渐展开,霎那间,爆燥的电芒雷针疯涌肆掠,好似欲将棺中的事物辗作齑粉。少倾,一支雪嫩如玉的手搭在了棺缘上,指甲是血红色的,手指间犹有电芒转动,随即那手掌猛地一用力。
“姐姐,好冷,好冷……”细声细气从小冰棺中传来。
青阳边走边看,用墨极其素净,以浓蓝重紫描述着一场战役,攻方已经兵临城下,阵营极其雄浑,身披火红铠甲,铺天盖地覆盖四野,将城池围了个水泄不通。另一方则困守城中,大家面露惊惧之色。
青阳心头一凛。
“且慢!”
徐姬莞尔一笑,捧起手中火莲,一口吞了下去。厥后,掩着嘴,懒懒的打了个饱嗝,背转过身,伸出两根手指,从嘴里扯出一物,捧着那物转过身,面向青阳:“你瞥见了,就是它护着我。我出来晃了几百年,若不是它,我早就散了。可惜,现在它也快散了,而我也将散。现在,你能够奉告我,我到底是甚么了吗?”